“俗气！谁给你取的？”

王述之感觉他还是保持这类调子入耳一些，笑应道：“客岁才及弱冠。”

“哈哈哈哈！”

“啧啧……陆太守真是个无趣之人。”王述之听得直点头，又支着额想了想，“本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罢。”

“无礼！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王述之将快意敲在棋盘上，震得棋枪弹跳开来，眼中笑意半退不退，明显并未真正发怒。

“丞相年青有为。”

“……”司马嵘垂眼，“丞相谬赞。”

王述之笑容满面：“小小年纪，如何一板一眼的？若不是我眼睛好使，定会觉得你与我年纪相仿，不对，比我更老，像个老夫子。”

“我赞的不是你，是这棋。”王述之笑意盎然，再次倚着矮几斜靠下去，如先前那样仅以侧脸相对。

“幸亏那里？”

我也这么以为啊！丞相好眼力！

“陆太守海纳百川，小人是跟在陆公子身边服侍的，陆公子亦是廓达漂亮，不忍苛责小人，再说，小人只是得了空才学，并未偷懒误事。”

王述之看他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大摇其头：“唉……太无趣了。”说罢转成分开，高齿木屐踩在回廊间，落下连续串清脆声响。

“实不相瞒，小人佩服才学之士，在太守府时边看边学，便习得一些外相，这才大胆在丞相面前献丑。”

“今晚聊得纵情，赏你明日陪我去游秦淮河！”王述之说着便离席起家，走至门口又俄然转头，拿快意朝他点了点，唇边噙着一丝含笑，“陆太守目下无尘，他日必当悔怨。”

“这些小人也会一些，只是比不得别人那么纯熟。”

还没完没了了……

司马嵘应了声“是”，微微倾身，抬手将王述之的袖摆拎开，捡起底下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见他挑眉看着本身，便解释道，“小人方才看丞相将棋子拂开，便大胆捡返来归置原位，不知有没有记错？”

司马嵘在宫中虽过得落魄，却有一个干系靠近的皇兄司马善，司马善是个包探听，内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到他耳朵里。

司马嵘感觉这丞相的确在理取闹，内心叹了口气：“小人超越，敢问丞相年事多少？”

“妙！”王述之感觉风趣，笑容中少了几分核阅，问道，“你本年多大？”

王述之兀自深思，快意柄端雕镂着一枚灵芝，那灵芝正在他额头悄悄叩击，隔着烛火落下一片时轻时重的暗影，过了半晌，嘴角一勾：“既然你来迟了，那就叫王迟，如何？”

司马嵘转归去，不由暗自心惊，固然重生后腿脚矫捷，可毕竟多年的风俗难改，来时的路上登车也常用手借力，别人只当他是身上伤重，天然不会起疑，可这王述之眼神毒得很，今后可很多重视了。

司马嵘微微点头，见管事走了过来，便走出门槛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