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丞相谬赞！”

“今晚聊得纵情，赏你明日陪我去游秦淮河！”王述之说着便离席起家，走至门口又俄然转头，拿快意朝他点了点，唇边噙着一丝含笑，“陆太守目下无尘，他日必当悔怨。”

“没错。”王述之感觉风趣，悄悄笑了一声，指着棋盘，“你筹算从这残局动手？”

“哈哈哈哈！”

“幸亏那里？”

王述之听得直点头：“陆太守竟对你一个下人如此放纵？”

王述之看他这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大摇其头：“唉……太无趣了。”说罢转成分开，高齿木屐踩在回廊间，落下连续串清脆声响。

王述之眸中含笑，拂袖将棋局打乱，眯起眼看着环绕的青烟：“好大的胆量，问你会甚么，你就如此追求取巧，不怕我将你杖毙？”

“……”司马嵘垂眼，“丞相谬赞。”

“瞧着老气横秋。”

王述之微蹙眉头：“希奇，你如何不说你会劈柴、担水、打扫院落？”

司马嵘应了声“是”，微微倾身，抬手将王述之的袖摆拎开，捡起底下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见他挑眉看着本身，便解释道，“小人方才看丞相将棋子拂开，便大胆捡返来归置原位，不知有没有记错？”

王述之笑容满面：“小小年纪，如何一板一眼的？若不是我眼睛好使，定会觉得你与我年纪相仿，不对，比我更老，像个老夫子。”

司马嵘从内里出去，穿得略多，弈棋倒是不吃力，却热出一层薄汗，抬眼看看劈面的人，不由更想出去风凉风凉，不过他忍得，哪怕内心不痛快，面上也不显分毫。

司马嵘微微弯了弯唇角：“丞相谬赞。”

王述之以手支额，盯着他的侧面打量半晌，见他执笔蘸墨，开口问道：“你的腿脚如何了？”

司马嵘对他的风雅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没推测他连身边侍从的名字都要这么讲究。

“丞相让你随行服侍，那你就与亭台楼阁一道住在主院偏室，随我过来吧。”

也不知是传言有误还是皇兄用词不当，司马嵘一向觉得王述之是个虚假狡猾之人，不过本日一看，却感觉他与本身设想中不太一样，因而问道：“丞相脾气很好？”

还没完没了了……

在门口守着的两名婢女“噗嗤”笑出声来，此中一人探头往外看，待王述之走远后朝司马嵘看过来，弯着眉眼道：“一会儿说你风趣，一会儿又说你无趣，我倒是感觉，丞相最风趣。”说完两人笑作一团。

王述之赞叹地看着棋盘，快意柄端轻击掌心：“好！”

司马嵘心中嘲笑，掉书袋么，谁不会，因而朗声应道：“玄德公三顾茅庐，诸葛先生曾作诗：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可见，迟有迟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