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稳将丞相的衣裳碰皱了，丞相包涵。”司马嵘垂眉敛目，将放在膝头的鹤氅捋捋平，仿佛心境也能随之逐步陡峭下来。

亭子四周俄然沉寂下来，司马嵘半晌未听到脚步声，心中迷惑，又挪归去，刚探出半个头，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声轻笑，行动僵住。

出了幕府上了马车，王述之以手支额，看着司马嵘笑道：“晏清，你本日可再次叫我刮目相看，想不到陆子修身边为奴八年的，竟是熟读兵法、知悉朝政的能人，不简朴呐！”

司马嵘借着月色走出院中，也不知要往那里去，便随便转了一圈，最后在临湖的一座亭子里坐下来，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耳边俄然传来一阵窃保私语。

那两名仆人余光正瞄着，面色一喜，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喘口气的工夫便跑了个没影。

王述之转眸朝他看过来，扬唇轻笑：“如何又盯着我瞧了？”

“嗯。”王述之不甚在乎地挥挥手。

司马嵘听出这是王述之的声音，更是无语，又重新坐回靠湖的那一面，假装本身不在。

司马嵘：“……”

司马嵘一愣，忙不着陈迹地侧头避开他的手，目光俄然不知该落在那边，含混应了一声，回身便走。

司马嵘：“……”

“我……”王述之顿了顿，无法点头，“我也不过在那些老臣面前端着架子，你当真觉得我成足在胸？”

司马嵘：“……”

“真是厚此薄彼啊！”

“你没事罢？”王述之垂眼看他，唇边几近贴上他的额头，气味温热。

两名仆人俄然见到被群情的正主，惊得诚惶诚恐，齐齐膜拜在地：“小人该死！请丞相恕罪！”

“不必，睡得着。”

司马嵘心底忽地生了些慌乱，忙撑动手将他推开，重新坐直身子，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不碍事，多谢丞相。”

“既为外相……”王述之摩挲着本身的下颌，两只笑眸复兴味极浓，“那你为何出言禁止？并且还禁止得如此掷地有声？”

司马嵘面色生硬，紧着头皮靠畴昔，当真开端给他捋平身上的衣裳。

王述之轻叹：“看来，我与陆子修同命呐！”

“莫非部属禁止得不对？”司马嵘抬眼看他，“丞相不也禁止了么？”

王述之伸出去的手堪堪从他耳际滑过，赶紧收住将他揽紧，另一手撑在席上稳住身子，这才没今后仰。

如此一说，诸位大臣立即转了风向，齐声应和。

“你瞧见没？丞相比来有些不对劲。”

王述之朝他高低扫了一番，见他半丝积食的迹象都没有，笑着点点头：“嗯，去罢。”

“你不来给我掸一下？”

王述之斜睨司马嵘一眼，见他开腔后便揣动手垂眉耷目扮树桩，不由感觉好笑：“晏清句句在理，我天然要听。更何况，庾氏雄师在南边能打败仗，到了北方却比不得我们荆州将士，今冬深寒，叫他们北伐，吃点苦头不是更好？待他们霸占不下，伯父再带兵声援，一来煞煞他们的威风，二来正赶上开春的好时候，岂不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