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王述之从袖中取出一道签书画押的罪证，“私调贺礼是韩经义亲身下的令，狱中的孙良不过是替罪羔羊，韩经义曾承诺安设孙良家眷长幼，这是臣从孙家得来的供词，韩经义欺上瞒下、倒置吵嘴，此罪之其一。”

“昨夜风雨交集，孤睡得甚不平稳，想来想去，倒是忽视了一桩大事。”司马昌眉头紧蹙，心中忐忑不已，“王述之此人极其狡猾，既然敢在朝堂上公开辩驳，想必他已是成足在胸。如此说来，那些贺礼就不该脱手脚，万一又让他抓住把柄……”

“太子幼年，脾气醇厚，对臣信赖有加，并不知臣犯下的弊端。”

司马昌愣了愣，恍然大悟，先前的阴霾不翼而飞，顿时精力振抖擞来：“还是母后聪明！孩儿受教！”

“话虽如此，可韩经义一贯老谋深算，连他都栽在王述之的手中，那孩儿今后还能希冀谁来帮手？”

王述之笑看了他一眼：“一定，折他一只羽翼还是能够的。”说完便扔了棋子，离席起家，笑容满面地再次入宫去了。

司马昌面色一变，忙定了定神，抬手道：“说，甚么事？”

亲信一听，大惊失容：“贺礼已经运送入城了，此时再换归去怕是来不及。”

王述之又道：“豫州近两个月新添的流民并非偶合，而是韩经义一手安排，派人从别州煽动而来的，其目标便是嫁祸于梁预，公报私仇，此罪之其二。”

王述之眼底笑意一闪而逝，扬声道：“真正的贺礼被藏在历阳县，臣已命令去抓人，一日便可返回建康，届时人证物证将会全数交给吏部。而以次充好的假贺礼现在应已入了宫门，想必是因为陛下寿筵已过，太子才有恃无恐，做下如此大胆之事。”

司马甫面色略有些丢脸。

司马甫面色稍缓，冷冷看着他：“那豫州流民又如何说？”

王述之跪地昂首道：“臣言尽于此，陛下牢记考虑。”说完便自行起家，扬长而去。

韩经义面色大变，仓猝跪伏在地，声泪俱下道：“陛下，此事与太子无关，是臣的错！臣治下不严，导致底下有人生了贪念之心，犯下不成宽恕的大错！恳请陛下治臣之罪！”

王述之听到动静大发感慨：“皇上这是成心偏袒呐！我们费了如此大的心力，不讨些好处可真是不甘心！”

“是，正在朝议，一时半刻怕是来不了。”亲信应了一声，迷惑问道，“韩大人已承诺一力承担，殿下为何忧愁至此？”

王述之眸色沉了几分，冷声道：“臣并非妄言，所言皆有据可查。既然一名胡姬是小事，那韩经义因为戋戋小事谗谄同僚，这可就成大事了！胡人占有我大晋半壁国土，侵我国土，屠我百姓，将我中原女子肆意凌辱欺侮，导致北方哀声遍野、血流成河！而韩大人却忘了这些仇恨热诚，将胡姬视为心头好，竟为了戋戋一名胡人谗谄忠良！陛下以为这是小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