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嵘：“……”

王述之正坐在席上，对着婢女端过来的打扮盒挑遴选拣：“这胡子真是丢脸至极。”

王述之欲言又止，最后笑了笑：“太子殿下在此，想必是有要事相商，臣前来却为小事一桩，怎可赶在太子殿下前头？无妨臣先辞职，稍后再行禀报？”

“这……”王述之面露难色，抬手往上指指，踌躇道，“臣家中屋宅漏雨，近些时候倒还能忍，可眼瞧着气候一日冷似一日，臣便有些担忧，想着万一深冬落雪，臣变成白头翁也就罢了，可如果半夜冻得没法入眠，那可就难过了，再一不谨慎冻出个弊端来，上不了早朝，岂不是极大的罪恶？”

王述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眉梢微抬，愣了愣，“噗”一声轻笑起来：“你可知这是那边？”

王述之笑意盎然，轻拂广袖，一锭银子落在他的手中：“多谢佟公公提点。”

“不想。”司马嵘面色微窘，出口二字斩钉截铁。

司马昌头皮微微发紧，仓猝道：“父皇，梁大人虽远在豫州，可毕竟是老丞相的对劲弟子，一贯与王氏过从甚密，眼下丞相挑在现在入宫，或许是已经得了动静，筹算替梁大人讨情。”

“晏清兄，你可愿陪我一同前去？”

身边另两名婢女一昂首，正瞧见司马嵘在门口低头轻掸衣袖，齐齐瞪大眼，惊呼一声：“这是王迟啊！”

老鸨听得一愣，先前那端着的姿势消逝无踪，顿时就笑眯了眼，打趣道：“二位瞧着清雅不凡，本来竟好这一口，如此倒叫人另眼相看，总好过那些装模作样的，非要挑琴棋书画，到头来还不是喜好那些魅惑勾人的？”

王述之却笑若东风拂面，再次拱手深深一揖：“臣辞职。”

司马嵘淡淡牵起唇角：“不错，见风长。”

“嗯？”王述之倾身靠畴昔，抬眼看向内里。

“哎？你躲甚么？”王述之笑着将他脸又转过来，“我还没看完呢。”

“呃……”王述之愣了一下，再次大笑，“哈哈哈哈！”

王述之进殿膜拜，起家时仿佛才见到太子站在一旁，面露惊奇，忙又对太子行了大礼。

二人一番折腾，已到日暮时分，再次出门，摇身一变，成了两位蓄着美髯的清雅文士，再加上面色、双眉都作了润色，横看竖看都比常日年长了十岁。

司马嵘：“……”

婢女憋着笑，赶紧取出另一套。

管事听得目瞪口呆，昂首不解地看看屋顶。

王述之招手：“来，打扮打扮。”

太子司马昌将一道折子递交到天子面前，锋芒直指豫州牧梁预，天子才刚看完折子，还没来得及听太子详细陈述，便听内侍来禀：“陛下，丞相在宫门外要求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