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入山,在代行蘅岑子之责的桑芴子的表示下,总算在西南一处阁楼安宁了下来。半遮颜面的冰矜还在皱眉沉思应对之法,便听闻北宫冰吟披星戴月地赶在庙门封闭前返来了。
一行人停在庙门,进退两难。
俄然,远处有一个稚嫩的口音轻声问道:“李在,你看那身着杏衣的女子模样,与虚道早前放在桌几上的北宫冰吟画像但是有些类似?”
乩童当即用他的小身子挡在李在脚边,昂首吹气熄了李在手上的火焰,说道:“且慢,这北宫冰矜虽是有郡主之名,可也算丹鼎山弟子。你也晓得丹鼎山弟子身着杏衣,杏衣、行医。虚道抓她,必是为了救那半死不活的秦澍。捉名叶阳夫人的丹鼎入室弟子施救也并非那么轻易,但虚道盯上北宫冰吟必定有虚道之理。现现在我等都传闻天下皆知六皇子秦澍已在先皇陵寝前祭拜,必定是已无大碍了。你看北宫冰吟她那模样,清楚不像是逃出来的,如果她医好了秦澍,虚道另有安排将她放了,我等误破了虚道战略又该如何是好?现下我等还是少淌这趟浑水,虚道未传令与我等,又何必自作主张节外生枝。”
冰矜垂垂想的过分深远,她心道许是本身多虑。若不是,到时如何对付也只能本身心底思忖了。
北宫冰吟从公楚翎儿处拜别,也才走了约莫五六里路,便已感觉周遭氛围有些不对劲。她虽是思路混乱、内心沉闷,鉴于不久前的前车之鉴,她也不得不重视起渐起渐落的杀气。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的袖间,几枚丹药已经被她的玉指用力拧按在了一块。她固然修为不高技艺普通,但在叶阳夫人处学医多年,她也深知应用药与毒的一线之隔。
“不想公楚翎儿还能招得北宫冰吟这号人,如此轻松破了我武乩童的妖毒。也罢,如果那凡人小子前两日就死了,我二人也不会晓得这丹鼎山叶阳医术的短长。捉公楚翎儿之事,我们还是按原计折腾她几日,再捉她归去。”
是时吕若向冰矜建言,还是入山待蘅岑回山为好。只因车队进入会稽郡地界起,吕若便发觉似是有人已经盯上他们,且该人绝非普通凡人。固然那人未作任何表示、敌我态度不明,但为安然起见还是得敏捷入山落脚的好。详细景象到时再派人细细查明不迟。
太后并未将东弥药仙叶阳夫人的死讯昭告天下,到时冰矜等人登上丹鼎大殿,这一山杏林弟子听闻夫人凶信、见到夫人的棺木,怕是又会有一波不平。尊卢太后早对冰矜说过叶阳夫人祖上乃是有着仙家渊源,才得一手医术入迷入化。丹鼎弟子固然修为不高,但是经以夫人□,皆以医术闻名天下。叶阳夫人及她的丹鼎山,也算是按着大翳一大脉门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