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跳上马车，将帘子翻开，毕恭毕敬道：“小的服从将江女人送至此。”

江凌也屈膝作揖：“江凌见过殿下。”

铺子里的老掌柜，正拿着算策画账，几个伴计，忙进忙出地运货。

江凌咦了一声：“那不是大皇子殿下么？我们不要施礼吗？”

走远了一些，小寺人才叹着气道：“江女人，大皇子他是个痴儿，不免会说些胡话，您可别放在心上。”

江凌笑道：“我姓江，你转告给周公子就好，他会晓得。”

周呈儒点头：“是，去找忧忧。我听他们说他参虎帐里返来了。”

江凌怕他又说一些不应时宜的话，让身边这皇后的小寺人听了去，忙不迭道：“大皇子，那凌儿就先告别了。”

她手忙脚乱地朝这边指过来，拉着身后的玄月咿咿呀呀地大呼。

小寺人攥着那点钱，有点不美意义地朝江凌笑了笑：“江女人，您看……”

周呈儒想起来普通用力点头：“凌儿……凌儿……”

侍卫持续道：“小的只是服从行事。”

侍卫笑了笑，悄悄朝小寺人手中塞了一个碎银子，小声道：“实在是鄙人有些私事想乘着送完江女人后趁便办一办，还劳烦公公通融一下。放心，鄙人保管先将江女人送回府。”

江凌心中大骇，赶快道：“殿下，我是江家的江凌，太子的表妹，您不记得了？”

江凌干干笑了笑。

江凌听她如许说，正要开口道别，却不料被周呈儒一把捉起她的手腕：“走，凌儿，我们去找忧忧。”

小寺人似是对他方才的话恍然大悟，在江凌耳边小声道：“方才吓了小的一跳，还觉得大皇子是说甚么王妃，本来是说三皇子王府。三皇子未满十八，都还没开府，皇宫里住的宫殿那里能叫王府，也只要大皇子会胡说八道。”

十六岁的少年，已经模糊有了男人的棱角，比起之前那种有些雌雄莫辩的标致，多了几分豪气。只是眉眼有淡淡的倦色，眉心微微拧着，不知是因为倦怠，还是心藏愁绪。

小寺人面色惊诧：“大皇子，你说甚么？”

小寺人道：“江女人认得大皇子殿下？也对，他客岁同别的两位皇子去过扬州，想必您是见过的。”他顿了顿，“大皇子是甚么模样的，您约莫清楚，咱还是从速走吧，免得跟他牵涉不清迟误了您回府的路程。”

玄月只和江凌打过两次照面，一次还是夜间湖上，时隔大半年，固然有些眼熟，但也没认出她。一脸茫然地看向周呈儒：“殿下，您要说甚么？”

她坐上马车，拉下帘子，掀起车窗上的小帘，看了看外头看动手中银子，笑得一脸油滑油滑的小寺人，抿嘴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