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颜微微皱眉，“她甚么时候来的？”

一旁早有随去接楼小眠的内侍赶紧答道：“听闻那位解语女人幸运从兵乱中逃脱，厥后偶然撞到楼相侍从，便跟在了楼相身边。楼相入宫时她要跟出去，奴婢曾禀过皇后娘娘，娘娘说‘也好’，以是便也过来了。”

恰是无辜当了一回棋子、寿诞之日成了多少人忌辰的花解语。

他由衷赞道：“皇上圣明！”

花解语已禁不住抬大声音唤道：“楼相！楼相！”

何况她与楼小眠以乐律订交，又曾一同救下木槿，并代木槿受辱，木槿出面保她原在道理当中。

木槿哽咽道：“若不是出来寻我，楼大哥也不会被害成如许。如有个好歹，叫我如何过意得去！”

“楼大哥！楼大哥！”

中间，花解语跪在地上亦是哭泣不已，泪水断了线的珠子般串串滚落。

他无声一笑，“若太后病痊，还能容得沈南霜踩着她肩膀登上德妃之位，朕便成全她又何妨！”

许思颜微微皱眉，目光从楼小眠面庞，转到木槿身上。

可现在楼小眠身边竟然另有个料想以外的人。

言外之意，楼小眠病情危重，他已束手无策，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才将他带了返来。

他亲手所写的“圣旨”，不过是她叛变太后的铁证，迟早成为她的催命符，永不会有诏告天下的机遇。

此次雍王兵变，恰是借的花解语寿诞的机遇。真要连累究查起来，这位长袖善舞的雍王姬妾也该在谋逆之列。

许思颜点头，“我叫人找给他。”

木槿见夫婿体贴，这才略略放心。

再看一眼楼小眠累累伤痕沉沉昏睡的模样，他低叹道：“但愿……他别令我绝望才好。”

楼小眠一把抓住，额际汗水涔涔而下，却似松了口气，紧蹙的眉略略伸展。

天气渐暮，夕阳铺金，将他素青衣袍染得昏黄，连神采也似恍惚在那金色里，再看不清悲欢乐怒。

“楼相景象如何？”

许思颜却无半丝对劲或畅怀之色。

而许思颜实在也不需求他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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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眠顿了好久，恍恍忽惚地“唔”了一声，也不知算不算听到了她的话，却终究一根一根，很艰巨般，渐渐松开了紧握住木槿的手指。

他侧头叮咛道：“王达，叫人再去守静观催一催，务必请顾无曲入宫一次。你便说……便说朕的话，只要帮朕救下楼相，其他统统好说。”

只是踏出门的那一瞬，他不觉又往德寿宫的方向看了一眼。

木槿听他话中如有深意，不觉一怔。待抬眼看时，却见夫婿仍然谈笑晏晏，端倪和顺，并不见任何非常。

王达惶恐，不敢答复一字。

木槿忙紧走两步，握了他手俯身唤道：“楼大哥，楼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