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语哈腰在楼小眠耳边哭着唤道:“楼相,楼相,没有小今……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过来了!楼相,楼相醒醒啊!”
许思颜淡然道:“不消了。”
王达应了,赶紧出去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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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达,便是你把一条狗从小养到大,也不舍得亲身脱手剥它的皮,吃它的肉吧?”
许思颜仍然坐于侧殿中,僵着脊背渐渐地看那一页页的讯息。
许思颜却无半丝对劲或畅怀之色。
此次雍王兵变,恰是借的花解语寿诞的机遇。真要连累究查起来,这位长袖善舞的雍王姬妾也该在谋逆之列。
中间,花解语跪在地上亦是哭泣不已,泪水断了线的珠子般串串滚落。
许思颜乃至都不需求脱手,稍稍露点口风,慕容太后绝对不成能放过她。
天气渐暮,夕阳铺金,将他素青衣袍染得昏黄,连神采也似恍惚在那金色里,再看不清悲欢乐怒。
郑仓并无职衔在身,理所当然地被隔断在宫外;但此处既是皇后亲身安排,奉侍的宫人天然很多,此时正雁列于屋内奉养。明姑姑、如烟也陪侍在侧。
黛紫衣衫裹着窈窕身材,如水清眸流转风情无穷,一颦一笑一悲一喜都似能等闲直击民气,荡魂涤魄。
未入里间寝室,他先问外边候着的太医。
木槿见夫婿体贴,这才略略放心。
恰是无辜当了一回棋子、寿诞之日成了多少人忌辰的花解语。
他亲手所写的“圣旨”,不过是她叛变太后的铁证,迟早成为她的催命符,永不会有诏告天下的机遇。
论起楼小眠与许思颜多少年的交谊,除了君臣,更是好友,当初为救他不知费了多少心机,又怎会连几粒丸药都舍不得?
他怔怔地坐着,低低咀嚼这个熟谙却陌生的字眼,忽笑着问向王达。
他被安排在承运门外的谨诚殿里。在外朝,却靠近后宫诸殿,木槿要看望她的楼大哥,来往非常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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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早有随去接楼小眠的内侍赶紧答道:“听闻那位解语女人幸运从兵乱中逃脱,厥后偶然撞到楼相侍从,便跟在了楼相身边。楼相入宫时她要跟出去,奴婢曾禀过皇后娘娘,娘娘说‘也好’,以是便也过来了。”
好久,沈南霜才慎重其事地藏好圣旨,谨慎地避开别人眼目,仍然先回德寿宫去。
木槿正要应下时,却见床上一动。
想来必是她多心了。
许思颜搓揉着她的双手,叹道:“看看你这一急,又是手足冰冷,何时也能让朕少操些心?反正这边有人奉养,我先陪你回宫歇息半晌可好?”
木槿听他话中如有深意,不觉一怔。待抬眼看时,却见夫婿仍然谈笑晏晏,端倪和顺,并不见任何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