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廊下的兰花开了,大黄在阶下晒太阳,小白蹦蹦跳跳,一脚踩在了大黄的肚子上……它们两个在院子里奔闹,打翻了两盆兰花。”
他已被人抱在舆上拜别,却又从舆上站起,踮着脚尖看向她,“姑姑,你先别走,等我返来陪你吃了午膳再走,好不好?”
她道:“对不起,思颜。我骗了你,我没能陪你用午膳……”
许思颜抱住他孱羸不堪的母亲,终究哭泣出声,“不是,娘亲没有骗我……娘亲只是返来得晚了,晚了十七年……”
许思颜、木槿俱是大惊。木槿簌簌落下泪来,牵向父亲的袖子,只盼父皇有体例唤回母亲神智。
哭了……
“或许……很快吧!”
“看到了?看到甚么了?”
“午……午膳……樯”
萧寻道:“到底是我错了。我该早些送你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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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欢颜便倚在他胸前笑了笑,眼皮垂垂地耷拉下来,呢喃道:“知言在弹他的琼响。阿寻你笛子吹得好,但琴技千万不及他。阿寻,你说,我何时才气治好他的眼睛呢?”
许思颜的心便猛地沉了下去。
许思颜只觉母亲极瘦,瘦得已完整感受不出半点生命的生机,愈发地心慌,吃紧道:“如果药性不敷,我们不能换更好的药吗?或者加大用量。父皇身材也不大好,故而这些年一向留意寻访名医,现在太病院便有几个极好的,我立即去传他们过来为娘亲诊治!”
但萧寻顿了半晌,答道:“嗯,我听到了。大黄太懒,养得太肥,天然打不太小白。”
萧寻叹道:“是妒忌我这十几年过得太落拓安闲吧?”
萧寻寂静地坐在榻边揽着她,支撑着她的身材,神采和顺沉寂,竟然没有劝说之意。
萧寻正看向窗外。
夏欢颜却微微一笑,“不怪你,阿寻。实在我也不晓得,若我来了,还舍不舍得回蜀都去。”
夏欢颜道:“不消啦,我方才已经看到了!”
清美无双,却断交无情兢。
她点头,凝立目送他的姿势,是他关于她最后的影象。
夏欢颜极聪明,但毕生的聪明仿佛都用在研讨医道上了。
“姑姑真要走了?甚么时候返来?”
夏欢颜稍稍用力,鼻尖已冒出细细汗珠。
夏欢颜叹道:“你也没想到,我病势来得这么凶悍吧?整天与药为伴,反让本该有效的药性在我身上失了功效……又或许,这是彼苍在警告我们,存亡天命,不该由我们医者干预?”
萧寻一样是一国之主,且夏欢颜善于医道,来往之人多神医名流,如有万一能够相救,萧寻岂肯放弃?
她已极弱,但这一拉竟然极有力道。许思颜狐疑,他略挣一挣,那干瘪的手指便会就此折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