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儿忍耐不住那空虚，他便叮咛王达，让瑶光殿每晚还是点灯。

楼小眠叹道：“有皇上机灵也就够了！能从臣珍惜的一把琴动手，一向查到狄国的金妃……皇上这是费了多久的心机了？”

他的唇色亦转作乌黑，手指半掩着唇，低低咳嗽。

许思颜道：“你仿佛也不那么信赖居峌王吧？伏山虽位于北狄，但间隔吴国边疆极近，有个风吹草动，翻越两座大山，便可分开北狄，达到居峌王鞭长莫及的吴国境内。朕也万分想不通，狄王诛你百口，你本身清楚也早就晓得，北狄多少高官，盼着你永久消逝，再不能归去……朕却能让你翻云覆雨，位极人臣，你在何必还想着北狄？”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最和谐的君臣，最调和的挚交，本来都不过是决计运营下的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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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小眠扶着棋案勉强坐起家，瞧着敬爱的琴，暗澹地笑了笑，“皇上，你受伤了！”

“朕对皇后如何，与你何干？”许思颜再忍不住，一把捏住他前襟，眸子里灼起了幽幽火焰，“你……你竟敢对皇后动了动机！”

许思颜淡淡道：“哦，也不是太多。总之，朕感谢你还晓得保护她，没把她和朕一起推向进步两难的风口浪尖。”

瑶光殿阔朗精美一如往昔。

顾不得将唇角的血拭去，他咬牙看向许思颜，“你还晓得多少？”

此时现在，楼小眠心疼的，应当还是他的琴，而不是他曾经的主上和朋友吧？

“走，去看看木槿花。前几日看时已经打了很多花苞，本日该是满树繁花了吧？”

楼小眠手中的黑子蓦地掉落，在地上弹跳着，不知滚那里去了。

楼小眠苦涩地阖了阖眼，“皇上，臣承认，臣一心对大吴倒霉，对皇上倒霉……但臣从未想过对皇后倒霉。《帝策》给太后，原只是为了滋长其野心；九龙玉牌之事……臣的确有私心，但臣没想到皇后会有身，更未想到皇上厥后真的会对皇后一心一意……”

如何现在看着就已经失魂落魄了？

可他不晓得面前曾经的挚交到底体味多少。

朝开暮落，本就长久，岂能再横加摧折，阻了它明日绽放的机遇？

他低低地念，唇角微微扬起。

人生至此，便是福德美满，再无所求。

手掌重重击在独幽琴上，拖着“嗡嗡”序幕的颤音里，琴弦已断了两根。

“不是朕要救你，而是朕的皇后要救你。”许思颜冷凝的神采转过一抹和顺，“何况的确是你搏命救了朕的老婆，哪怕……你本意救的是小今！”

楼小眠温馨地说道，“皇上布局精美，早含后着！臣，输了！

他仍然拈着棋子，云淡风轻一如昔日，黑眸深寂如潭，不动声色地在逡巡于面前的年青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