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大人,恕风某先行一步。秦超那条狗命我迟早会取,却不是以风无歌的身份。”陵洵抬高声说到此,眼中迸出阴霾寒光,随即将那讳饰身形的黑纱大氅利落地裹在身上,如同一条长蛇,从车窗一跃而出。
刘司徒在一旁听了,忙道:“如此甚好,我与风公子同去。”
刘司徒那老山参似的胡子抖出一把浸着冷水的哼笑,“风公子一夜未归,莫非不想向老夫稍作解释吗?”
“那就谢过司徒大人了。”陵洵接过玉佩,唇角微微勾起。
“司徒大人放心,风某定不孤负所托。”
车队方才颠末的楼阁上,一道瘦长的影子跟着陵洵这一无声号令,蓦地从青瓦中揭下来,竟是现出一小我形。
此时司徒府马车正驶过一条窄街,两旁高墙林立,皆是权贵之家。陵洵与刘司徒说话间,偷偷将手伸出车窗外,四指并立,拇指收于掌中,做了个下斩的手势。
垂垂能闻声外边那些官差入府搜索的吵嚷声,陵洵的处境未免难堪,轻瞟了一眼横在脖子上的刀刃,看向刘司徒,眼中仍然含笑,仿佛此时处于存亡一线的并不是他。
官差头子固然长得难以恭维,脑筋还算快,心知如果此人所说为假,到了中常侍府天然会露馅,到时候不管他是不是阵法师,都可交由中常侍大人亲身措置,而如果此人所说不虚,他将人安然护送回中常侍府,也能落个好。
“既然如许,那便由下官亲身护送公子去中常侍府吧。”
刘司徒心中游移,统统都在一念之间,是就此翻脸各走各路,还是持续这场别有用心的联盟?
下人将那搜捕官差的话原样传达:“大人,圣上有命,昨夜有阵法师反叛,全城挨家挨户展开搜捕,不管王公贵族还是三公九卿的府邸,都不能幸免。”
几近就在同一时候,搜索官兵冲了出去,见院中景象,立即将重视力转移到陵洵身上。
陵洵晓得,老狐狸这是想要将他这个烫手山芋丢出去了,如此一来,既能制止府中有阵法师的事张扬出去,又能够在这全城访拿阵法师的时候,赶鸭子上架逼得他去行刺秦超,可谓一石二鸟。
陵洵微惊,不由多看了两眼,竟是没看出惺惺之态,那屁股高撅脑袋直抵在空中的模样,竟让他感觉这尽是白发的老头也挺不轻易,是以念及他一会儿要做的事,不免有几分惭愧。
幸亏陵洵生来脸皮就比凡人厚上几分,见此景象,竟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扯出一张无辜笑容,“司徒大人,您这是何意?如何一大早,带着这么多人进我这院子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