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睿睿俄然开口说:“高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舒飞神采竭诚地说:“真的真的,高远,你的情意我心领了,但是,真的不能够再费事你更多了。”
高远说:“好了,你别想东想西了。病了,就多歇息,少说话。”
睿睿这才放了心,在后座上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又冒出来一句在电视上学的话:“要――不丢弃,不放弃。”
偏是放工岑岭,舒飞办公室四周的地区是繁华闹郊区,一贯是最不好打车的,舒飞在北风中站了三十多分钟都没打到车,最后走出了两站多地,才很荣幸地打到一辆车,赶往儿童病院。
一会儿到了家,高远将内服的外用的药的用法都一一奉告了舒飞,说:“我走了。你放心照顾睿睿,就别忙着做饭甚么的,孩子要紧。我叫张嫂做点东西,一会儿给你们送来。”
大夫微讶异地看了舒飞一眼,心想,这面前的不是孩子的爸爸吗?如何又跑出来一名?
舒飞略吃惊地谛视着高远,见他薄唇紧抿,神采暗淡,眸光微黯,仿佛是很受伤的神采,便仓猝解释说:“不是的,我不是阿谁意义。只是,你不是也感冒了吗?你本身都病着,还要为睿睿的病驰驱,我如何美意义?”
大夫最后说:“这个药先给孩子用着,不过,你家孩子的水痘痘量还太少,感抱病病院不欢迎你们也是这个启事,普通低于二十颗以下的水痘痘都不能完整确诊就是水痘,以察看为主。如果明天水痘大范围分散并伴随呼吸困难等症状,那你们还得要来我们儿研所或者去感抱病病院再看看。”
睿睿却低低地说:“那为甚么大夫都不准我们出来?也不肯给我治病?莫非不是因为我病得要死了,以是不消治了吗?不然,万一我死在那边了,他就费事了。”
高远惊得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一下,说:“小傻瓜胡说甚么!你就是出水痘了。这是小病,甚么死不死的,放心吧,你会长命百岁的。”
高远说不清本身内心是个甚么滋味,脸上又该是甚么神采,归正为了宽睿睿的心,小孩儿说甚么,高远就应甚么。
舒飞诺诺地承诺着。
高远将事情都交代好了,实在是没有再留滞舒家的藉口了,才深深地凝睇了一眼舒飞,说:“我走了,有事打电话。我会一向开机。”
高远固然晓得这是孩子话,还是忍不住心伤,说:“不是,不是,是你弄错了。那大夫不准我们出来,是怕你的病感染给别的小朋友。你没瞥见吗?那边另有一些几个月大的奶娃娃,他们很轻易被感染的。”
舒飞看着他高而矗立的身影垂垂转过墙角,才将门关上,内心微感怅惘。
睿睿想了想,又说:“高叔叔,不,高远爸爸,请你承诺我一件事,如果我真的死了,请你照顾我的舒飞爸爸,好吗?舒飞爸爸太不幸了,我如果死了,他就没有一个亲人了。”说着,睿睿就“呜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