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赵怀远牵了牵嘴角，无声的苦笑了下。先帝毕竟只要一个。

这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它的功成名就，是由无数鲜血骸骨堆砌而成的。

起码，他们的捐躯是值得的。躺在地下的兄弟，当瞑目了。

“末将赵怀远，叩见陛下。”

“赵将军，随孤来。”

“百里奚！”赵怀远喝道，才和缓下来的神情刹时变得冷硬，“你的话太多了。”

姬锦呈端方神采，道：“赵将军，你是大乾的功臣，孤留你下来，是要赐你一件天底下最贵重的东西。”言罢，顿了顿，问一脸迷惑地赵怀远：“虎符在身上罢？”

姬锦呈微微点头，眼底透暴露些许伤感记念，道：“不错，当时父皇还在。”

“他说各司其职是为常理，每小我尽好本身应尽的本分，就是一桩功德，不然，就会乱了这人间次序，产生没法估计的影响。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既然在把握别人存逃亡运的位置，就更该行事谨慎，多思虑，一念之差所形成的，可不但仅是无关紧急的小事，另有摆荡鼎祚的祸害。”

可出乎他料想的，进入乾元殿后，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赵将军是否记得，上回与孤见面的时候？”

赵怀远愣了愣，旋即答：“启禀陛下，末将记得，十年前也是在这里，末将受命镇守北疆，临行前来向先帝请辞，陛下正在先帝跟前背书。”

被如此直白的点破心机，赵怀远多少有些忐忑，偷眼察看，见对方一副不觉得意的模样，方才松落下来。

他们见到了姬锦呈。

赵怀远一时也有些怆然。他出身虽比一贫二白的黎盛好些，但也不过是个千夫长之子，小小年纪秉承父志投了虎帐，凭着身家传下来的好技艺和敢拼不怕死的精力，在边关一点点闯出了名声，最后为文帝所赏识，提携至现在的高位。能够说，文帝对他有伯乐之恩。

一身近卫着装的青年不觉得然地笑了笑，打马向前，来至他身侧，抬高声音道：“过犹不及，只怕他们一定想到，这份爱好会为将军带来如何的祸害。”

持重庄严的冕服将姬锦呈衬得愈发高大矗立，气势不凡，十二冕旒悄悄垂落着，隔断统统人的视野，他站在高阶之上俯视众生，不需言语，帝王的严肃就能让下首之人生出畏敬臣服之心来。

赵怀远对这位大乾现任君主的印象还逗留在十年前。彼时姬锦呈只要七岁，端端方正一脸拘束的站在先帝身侧背诵功课，见他跪在殿前，还会悄悄用猎奇的目光打量。暌违数载，再见时昔日的小太子已经是龙章凤姿，俊美不凡的昂臧男儿。

赵怀远却感觉这已是最好的奉送，他的表情非常平和，坦开阔荡的领旨谢恩，退至一旁。直到姬锦呈兜头盖脸给完北狄使臣上马威，连消带打的对方不敢再张口言语，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归去奉告你们的王，带足了诚意再来与孤谈做末端后，又将脸转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