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段时候来的经历,真正算得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帝王扬唇轻笑,像是闻声了甚么极其风趣好笑的话语般乐不成支。
不过他更更想不到的,是南王……哦,不对,现在应当是天子陛下,竟然过了这么久的时候都没健忘找他算账——说好的心胸天下一代明君,就他这么个小人物值得如此牵肠挂肚?闲着没事多披点奏折为楚国的老百姓做进献都比这个来得有代价。
李承桐手中握着的朱笔伴跟着他的最后一句话回声而断,狼狈地跌落在桌案上,笔毫上感染的朱砂印记垂垂渗入乌黑的绢纸面上,仿若血迹斑斑。
“朕记得长苼你曾经说过,真正的帝君,是有魄力胸怀说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人。这天下人才诸多,豪杰无数,文武全才,智勇兼备之人亦不在少数,但朕就是想要你这么一个,寒鸦也好萤光也罢,莫非王臣不是么?”
陛下你八成有病。
但是身为目前局面的始作俑者,顾长离毫无不安或是惶恐的表示,仿佛本身好久之前直接扔下当时的王爷,眼下的九五之尊的事压根没有产生,老神神在在地长身立于原地,并没有俯身施礼的意义,不卑不亢地与男人对视着。
实在那是抖m综合症患者。
年青的帝王俄然开口打断了顾长离还要持续的话语,神采间显出些许促狭。
“…………”
顾长离神采淡淡,对于李承桐的的威慑勒迫毫无反应。
“莫非陛下不感觉阿谁女子鄙弃权贵,勇于叱咄回绝身份职位远在她之上的那些世家公子的行动非常出众不凡,惹人重视么?”
“是啊,草民也看不出来。”
听闻此句,顾长离倒是不知为何俄然展颜一笑,像是满树桃花乍然盛开,又似周天炊火突然点亮,旖旎明丽得一塌胡涂,直叫本觉得早已阅尽天下美色的李承桐都不由怔忪半晌,手顶用来批阅奏折的朱笔都几乎失手滑落。
口中发作声浅淡的嗤笑,李承桐毫无在乎地说道,“别的不说,单只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自发得是的傲慢无知,即便是在繁华豪奢人家也是没顶之灾,更何况还是戋戋一介布衣?朕委实看不出那女子除此以外有何惹人谛视之处。”
如果不是顾长离自知打不过这狗/天子,他现在就想上去把他的脑袋打飞。
大发慈悲般地让那名几近快吓得尿裤子的内侍退下,李承桐右手托腮,神采中显出些微的玩味,模糊间还能看出之前那副荒唐王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