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人闻言似是才回过神来,遂将手里的丹丸凑于唇边,鼻间悄悄触了触那丹丸似有不舍,似有犹疑,半晌以火线才将之悄悄投入杯中。只见那丹丸入水后便垂垂溶于水中,委宛浮动间缓缓化作一盏碧色茶汤。
白衣男人闻言,轻声道:“夫人请起。”又抬眼表示一旁的婢女将人搀起来,便回身踱步回树下的石桌前,将方才那投了丹丸的茶杯端起,徐行来至夫人面前。
“既已寻到,那便必然要出来瞧瞧。”被唤作夫人的女子一身便装,行走行动间不似普通妇人那样娇弱,倒是有几分男儿的利落。
“真不该让你把这一窑里最好的一个霸了去,暴殄天物。”白衣男人叹了口气,起家去拾地上的碎杯子,刚触到碎片却不谨慎被刃口划伤了指尖。
“不要华侈。”青衣男人眯眼笑道。
“千户大报酬人忠诚我早有耳闻。只不过不管是何启事,杀孽太重手上感染了太多鲜血,毕竟是要了偿的。夫民气胸慈悲,望此后多积德事以抵千户大人所造杀孽。如此,有了子嗣也才气保她安然。”语闭,白衣男人就将手里的茶杯递予了那夫人。
白衣男人闻言,将眼微微一眯,道:“夫民气中有何夙愿何尝?”
夫人摸了摸胸口的锦囊,恭恭敬敬拱手朝古茶树的方向拜了一拜便回身出了道观大门。
那铜铁铸成的风炉形如鼎,一尺高,周身是精雕细刻的曲水垂蔓纹样,壶盖顶处雕出一支精美的莲葩作钮。风炉三足而立,一足之上雕刻着“坎上巽下离于中”;一足则刻“体均五形去百疾”;第三足云“蜀汉南征建兴铸”。风炉三足之间设有三面风窗,一窗上书“伊公”;一窗上书“羹孔”;一窗上书“明茶”。墆嵲置于其内而分三格,其一格绘有火禽“翟焉”并离卦;第二格绘风兽“彪”并巽卦;第三格则绘水禽“鱼焉”并坎卦。
“哎呀呀,都说了每日一两滴便可。你这么自残的放血,我怕我滋养多余会有副感化。”青衣男人忙取出帕子捂住白衣男人的手。
困鹿山颠,骨笛声悠但是起,笛声轻巧上扬处悠然动听、音直转而下时又如埙萧降落悲惨。一曲《四时》悠悠响起,像是在将吹笛民气中埋藏了好久的故事娓娓道来……
白衣男人垂眼淡道:“坊间传闻多为虚无缥缈之事,夫人也愿信么?”
“你定是趁着同那妇人说话的工夫想出了破局的体例,不算不算,这局不算。”青衣男人一挥袖,不谨慎将手边一只茶杯打翻在地,杯子回声碎成了两半。
“怎的,又想耍赖?”白衣男人手指轻点着桌面,挑了挑眉问道。
恰好此人里头,有那么一些就是秉着一份执念,将心中夙愿当作同生命普通紧急,固执地在困鹿山上寻了多日,不管身边陪侍如何劝说都不放弃,这才终究在一场骤雨过后烟雨环绕的山颠找到了传闻里的栖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