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深潭沉水般的眼睛弯了弯，仿佛有些忧色，“蓬蓬，我......”

青袍的男人站在我身侧，他风骚凤眼睥了我一眼，我道：“陆相是不是能帮我？”

明儿已经悄悄退下去了，方才那柄油纸伞留下的水渍仍旧在廊下，蜿蜒活动。

明儿方才放下的油纸伞在廊下缓缓滴水，我看着陆青羽，“陆相，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奉告我爹如何死的，他又葬在那里，我替你做事。”

“蓬蓬，你随我回京吧。”

“嗯，宋家送了个嫡派的女儿给费铦做妾。”

我硬着头皮，“是啊，就是我爹说的，他说你害了他。”

天香清浅的绿罗裙已经潮湿成沉沉的茶青色，我盯着她的裙摆，渐渐看向她的腰腹，“起来吧，叶少兰的事情轮不到你操心。”

我不想见叶少兰，也不想见天香那痴肥的身材和迟缓的状况，我见了他们，我会想起我的孩子，我丢了的阿谁孩子。

雨声垂垂消了，我说：“陆相，我能为你做甚么？”

外头雨下的真是大啊，天香跪在我跟前，我手搁在阑干上，“天香，你入我崔府的卖身契还在，真要提及来你还是我崔家的人，和那姓叶的攀不上甚么干系。他再如何对你好，也不成能娶一个外姓的家奴做妾，你如果想获得更多，恐怕要先改了你的丫头命。”

明儿道：“女人，叶大人要见你。”

他又那么一笑，凤眼下有微微的纹路，我扫他的侧脸，“陆相，你别笑了，美女计对我没用。想我崔蓬蓬纵横京师十八年，甚么男人没见过，当朝状元郎当初都是我的裙下之臣。您如许的，想见我一面都要列队。”

我扯开裙子，一脚踏在阑干上，“陆相，你如果还不说实话，就莫怪我要动武了。”

我看着那头的叶少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外头雨大，里头请吧。”

暴风带着雨丝卷过来，我裙角早已湿透，我瞧着陆青羽，“陆相，如果你能奉告我答案，我替你卖力。”

外头雨垂垂停了，我从门口瞧出去，似瞧见了七彩的虹桥，我眼神盯着外头，叶少兰也转过身，我说：“我是要回京的，但不是随你归去，先生鹏程万里，蓬蓬另有人生。”

陆青羽不是池中物，就凭他功成身退，就凭我爹傻乎乎做了他的替死鬼。他是聪明人，聪明人都爱做聪明事，包含拉拢别人的命。

宋家另有一名女人，宋韵昀。

我很有耐烦，我在苏幕手里刻苦的时候，还在担忧这个丫头，她却回身就琵琶别抱，还抱了我的先生？我已经对天香够客气，如果我在寿王府里掐死她，也不晓得叶少兰会不会来给这个贱婢讨回个公道。

身材苗条的青袍男人缓缓转过身来，他的神采似笑非笑，“崔纲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