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跟哪啊,我看,象一对欢乐朋友!”
“快快,多隆阿,让一让,让一让,让这位大姐坐下。”胡进宝一脑门子汗,两人这才发明,他背上的小媳妇正在不竭嗟叹,脸上疼得五官都扭到一块了。
那女子能够刚进香返来,正走在一群妇女中间,一门心机念着阿弥陀佛,抬眼一看,撞到一起的是个男人,脸已是红到耳根,再一看,不是别人,恰是大栅栏里唱大戏的肃二,这朋友路窄,冤鬼难缠,她不由得凤眼圆睁,脸倒是变得白了。
“风寒了不在家好好待着,出来瞎逛甚么?”肃文顺手拿了几个糖瓜递给二人。
“我们是……那,谢过岳老爷。”躺在条凳上的小媳妇嗟叹着,倒是不能转动,中间的妇女从速称谢。
“二哥,好福分啊,多俊的女子!”人群中,传来多隆阿的喊声,也难为他,在一群人中,他的叫声最响。
“甚么评脉?胡扯,就是泡妞!”肃文笑道,他顺手拿起紫貂暖帽扣在头上。
“滚犊子!你懂个屁!”肃文老脸一红,“没读过书,肚里墨水少,不是有句话嘛,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二哥我,……那是赏识!”
把个庙前搅得如开锅般热烈,如沸水般沸腾。
“婢女,走!”她拉着丫环一溜烟跑了,前面的妇女都鄙夷地看看他,从他身边一掠而过。
“老豆腐!”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惹得摊子上吃豆腐脑的人直瞅他俩,却都是不敢言声。
“炸面筋来,熏鱼哟……”
“哎哟!”又是一声锋利的叫唤。
中间顿时有个四十岁摆布的太太模样的人谢道,“阿弥陀佛,多亏这位小后生,我们家男丁也不在场,死活抬不动她的。”
多隆阿与胡进宝分开人群,咋咋呼呼跑过来,“来么来头?连二哥都敢打,不探听探听我们是谁?快,别让她跑喽!”
岳老爷朝三人笑笑,径直走向条凳。
“如何了,二哥?”胡进宝回过神来,茫然不解地问道。
隆福寺门前更是小商小贩云集,香客游人不断,呼喊叫卖声此起彼伏。
“个崩,”多隆阿一口咬碎一个蚕豆,“二哥,快看,快看,阿谁,阿谁,你瞧,那小脸真白净,那小身材,――”
肃文忙回过甚来,这个声音太是熟谙不过,声音比普通的音节都高八度,果不其然,还是阿谁叫婢女的丫头!
“你那两个铜铃眼就象狼崽子似的,发绿光,不晓得的,还觉得是头狼呢!”肃文伏身摸摸赛虎的脑袋。
多隆阿、胡进宝手里有了银子,转眼间就象盐入大海,不见了踪迹。
明天,这里的人流是大栅栏的几倍,各色人等都有,三教九流稠浊,群情声倒是越来越大。
肃文一看,敢情他就在一边喝豆腐脑,刚才与多隆阿的话都一字不落地被他听到了,这长季子,也太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