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戏的人顿时停了下来,黑影里,他有些警悟,看看前面黑黢黢的暗夜,他大着胆量又迈开了步子,口里的京戏也唱得更响了,“我也曾差人去探听,探听得司马领兵往西行……”
“我,我没有……”
“刘管家,您吉利。”多隆阿点着一个鞭炮,黑暗中,火花照亮了他戏谑的脸。
“没事儿”肃文朝里屋喊了一句,“以是呢,你把银票收下,给三婶买点东西将养身子,这洗三跟满月,你就不消管了。”肃文大包大揽,“保准让我小舅子的洗三礼风风景光的!”最后一句,他瞅瞅里屋,倒是抬高了声音。
但是,“行”字还没出口,劈面就碰到了墙——人墙。
“交给成大爷,不能让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再祸害人了!”肃文淡淡说道。
“哎,二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刘管家不住用手抹着额头上的盗汗。
“出去吧!”惠娴清澈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屋门开了,扎着红绒绳的惠娴笑着从屋里走出来,“呵呵,过个年就是不一样了,如何还讲起礼数来了?平常都是直接排闼就进的,象个匪贼似的。”
肃文一冲动,一掌控住了她的手,“谁的手在我手里,谁就是我媳妇。”
“爷吃一顿螃蟹宴也要二十多两银子呢,你打发……”
“晓得就好,你说如何办吧。”胡进宝狐假虎威。
“这是二百两银票,洗三跟满月都够使的了。”肃文有些不忍。
“我晓得,我晓得。”刘管家忙不迭地说道。
“说吧,你自个说,快说!为的是何情?”胡进宝瓮声瓮气,有样学样。
“不挑理,我这不是给您来拜年来了吗?”肃文打断他,“还给,嗯,……给小嫂子也拜拜年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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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都筹办好喽?”肃文冻得把两只手揣在袖子里,这年代,北都城如何干冷干冷的。
“出去了,白日来拜年的人很多,他趁着早晨出去辞一辞。”惠娴的脸上有些落寞。
仨人顶着北风,紧赶慢赶朝外城走去。
他们刚散开不久,一小我影就从黑暗里走了过来,“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繁……”他边走边唱,怡然得意,对劲洋洋。
“这是我开药方得来的,你放心,绝对干清干净。”看着面前这个沉稳利落、慎重漂洒的女人,肃文每个汗毛里都透着熨帖。
“我那是宫廷秘方,从宫里传出来的,”肃文拿起茶杯,见茶杯缺了个口,显得有些旧了,可见讷采的日子确是普通,“再说了,人家岳老爷,如果不识货,凭甚么给我那么多银子!”
“不敢,不敢。”刘管家看看肃文身后笑得前仰后合的多隆阿,小声道。
“一千两?”惠娴瞪大了眼睛,肃文还是摇摇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