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苍穹如水洗般澄彻,疏密有间的星星闪烁着奥秘的微芒,踏着街上如红毯铺就的鞭炮纸屑,肃文又推开了惠娴家的门。
“连带着二哥的医药钱,封口钱,脚脚钱……”多隆阿用力皱着眉头,想着各种花样。
“二哥,没的说,您擎好吧!”几小我都冲动起来。
但是,“行”字还没出口,劈面就碰到了墙——人墙。
“二哥,这才象你嘛。”多隆阿也有些冲动,“你文绉绉的样,都不象你了!”
“一百两。”刘管家缩缩脖子,声音象蚊子一样。
“说吧,你自个说,快说!为的是何情?”胡进宝瓮声瓮气,有样学样。
“得了,二哥,正主来了!”多隆阿镇静地一拍巴掌。
“刘管家,过年好啊。”肃文笑道,借着门楼上的西瓜灯的亮光,刘管家那张虚胖得有些浮肿的脸闪现在肃文面前。
“我,我,……”刘管家看看肃文,倒是踌躇不定。
额娘抽着关东烟,吃着火锅,早上的知名火早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了,见肃文往外走,在前面就喊了一句,“早点返来!”
“回二爷,是,您也喜好听京戏,赶明我就给您弄票去!”刘管家点头哈腰道。
“你连得三城多幸运,贪而无厌又夺我的西城……”肃文俄然也唱了起来,看着目瞪口呆的刘管家,他又愣住了口,却用手一指刘管家的鼻子,“贪而无厌,说的是谁呢?刘管家,——刘老爷!”
肃文鼓励地拍拍多隆阿,“走,跳蚤身上刮漆粉,蚊子腿上割肉丝,明天不弄他个底儿朝天,誓不罢休!”
“三叔,家里有人吗?”未上堂,声先扬,肃文站在房门上那两盏红色的西瓜灯下,看着窗棂纸上透出的人影,大声问道。
惠娴看看银票,起家倒了杯茶,递给肃文,“拿归去,我不要你的钱。”
“一百两?”惠娴理了理裁得整齐的鬓角,肃文摇摇手指。
肃文一阵绝望,转眼间取出几两散碎银子,“哥几个,好好干,”他俄然有点辞穷,略一沉吟,接口道,“弄死他个狗日的!”这一句话,还是阿谁老炮的话,他本身都有些吃惊,看来这身材里还残留着混子的赋性。
“一千两?”惠娴瞪大了眼睛,肃文还是摇摇手指。
“没有?你看看,这是甚么。”肃文刚说完,多隆阿上前一步,把便宜坊等铺子的“证据”拿了出来,实在,这一摞里头,也就便宜坊的王掌柜出具了个书面的字据,别的的铺子连人也找不着。
“进宝,你把这些书凭都给成大爷送去,我们得让刘管家过个舒心年啊!”多隆阿流里流气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