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双手，他莫名心疼。

顾北弦又看向正在水池旁刷碗的柳嫂，“柳嫂，你跟我上车。”

他老是在她决意要分开的时候，又来拉她一把。

他从西裤兜里取出来看了一眼，眼神微微变了变。

标致的面貌下，带着点犟犟的感受。

坐进副驾驶，她不安地绞动手指，说：“顾总，明天少夫人让我关机，我不敢不听她的话。”

苏婳微微抿着唇。

“偶然候再说。”

看到路口一抹纤细笔挺的身影，裹在红色针织衫里。

苏婳别过甚不看他，内心五味杂陈，想让他走，又不想让他走。

“快接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她假装不在乎地催促道。

苏婳垂下视线轻声说：“归正都将近仳离了，没需求再大张旗鼓，到处去说你我是伉俪了。再者你家世显赫，今后仳离了，被同事晓得，会用有色目光看我的，我不想被人冠上‘朱门弃妇’的称呼，还是说远房表哥更便利一些。”

“那你就早点跟我归去吧。你一个小女人家，在这荒山野岭里住着，我如何放得下心？手上的伤也没好，用饭都成题目。”他拿起她受伤的那只手，低头去检察。

那张巴掌大精美的小脸，恰是苏婳。

顾北弦从包里抽出一张现金支票递给她，“照顾好她，别让她和姓沈的伶仃在一起。”

“下车吧。”

“好。”

心说：明显是你的心硬，非要倒打一耙，太坏了。

两个保镳正坐在凳子上，端着便利面大口大口地吃。

苏婳内心有点难过。

顾北弦长腿交叠，手臂担在车窗上，手指悄悄捏着额骨，淡声道：“不消惊骇，我找你是问别的。苏婳对阿谁姓沈的，是甚么态度？”

她踮起脚尖凑到手机旁，学着楚锁锁的调子说：“老公，我衣服都脱啦，你还磨蹭甚么呢？”

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她的景象。

她挂了电话。

“倒也是。”顾北弦捏了捏她另一只手，“你这个小女人啊，就长了副楚楚不幸的表面，实在骨子里固固执呢，心比我的心都硬。”

他拿动手机走到屋外，给楚墨沉拨畴昔。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说话。

“好的。”楚墨沉停了半晌，说：“锁锁从小被我们这些人宠坏了，性子有点娇纵。她总感觉和你还没分离，做事也没有边界感，给你添费事了。”

他诘责的语气说：“为甚么对沈淮说我是你表哥？”

司机策动车子。

他记得那每天很冷，她还给他拎了一盒见面礼。

看到苏婳正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古旧的书在看，神采安静，看不出甚么情感。

当时她才二十岁，刚大学毕业，还是个小女孩。

苏婳没有神采地和他对视。

“不消，她想玩，就顺着她吧。”

当时她就不太爱说话，他问一句，她就说一句，不问就不说，脸上一向挂着笑，却笑得很有间隔感，是近似证件照上的那种永久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