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皇母后，北周后宫嫔妃一十二人，朝中多名贤臣连同镇国公，皆死于当今北周新帝宫宇之手。”

冰冷绝望的声音略带些沙哑，却如惊雷普通，从常勇的头顶上狠狠劈下来。他惊骇的睁大眼睛，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神采。

红唇轻抿，宫佳南曦刚强的咬紧下唇，不让泪水掉下来。直到血腥气味溢满口中。常勇站起来，抹掉面上还未干枯的泪，朝着南曦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解开缰绳，翻身上了马，常勇的面庞却更加显得衰老。

“玄月的那一场宫变，宫宇谋逆反上，弑兄杀帝，北周易主。亚父搏命护住了一半虎符，交到我手里。偌大个北周皇宫里，独一活下来的人却只要我与幼弟宫灵。”

脚步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常勇只觉心头如同擂鼓。

不一会儿工夫，一袋水囊已空。稍作歇息，宫佳南曦仓促吃了几口干粮，只觉味同嚼蜡，喉咙里仿佛烧着一把火。

常勇脸上的刀疤仿佛更加丢脸，他被南曦的话震得半晌回不过神来，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风里异化着凉意，吹进被汗水渗入的衣袍里。太阳逐步被乌云遮住半边，光芒垂垂弱下来。常勇打了个暗斗回过神来，俄然如梦初醒普通。现在贰心头万千滋味，却没法用说话表达出半句来。只是呆呆的看着宫佳南曦冷酷的面孔。

“驾！”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却不得不强撑哀思，承担下统统。四方早已没了退路，火线再难走，也只能咬着牙挺畴昔。

“镇国公啊！”

“殿下如此冒死，究竟为谁？”

“你且说来。”

撕心裂肺的喊声回荡在空旷的故乡上，心口仿佛是一道开了闸的玄关，澎湃而出的情感将他刹时淹没。没有明智，没有决计的节制，常勇痛哭着，嘶嚎着，扫过天涯的风将他的声音生生扯破开来，残破成丝缕飘零在半空当中，终究消逝不见。

毕竟是不忍再看他，酸楚的滋味儿伸展开来。宫佳南曦别过甚去，扬鞭御马。

去徊音山比来的路也要马不断蹄的赶一天。咬咬牙，宫佳南曦解开缰绳，翻身上了马。

“倘若世上有人能救灵儿，那也就只要鬼手医圣摩轲一人。事关北周国运命脉，也关乎我宫家香火是否得以传承。执意亲身来寻摩轲，并非我率性为之，实属无法。”

仇恨，癫狂。各种骚动的情感打击的他几近站不稳。常勇只觉得兵马平生的镇国公寿终正寝，却未曾想到，在那遥不成及的北周都城里，在那繁花似锦的芙蓉城中，早已是地覆天翻。常勇双腿一软，下一刻竟扑通一声朝着北方跪下。他的头埋进臂弯里，脊背抽动着，像是在死力哑忍着甚么。

“晓得的多并不是功德。只是我带你来徊音山，也就没有筹算瞒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