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是藏书之家,天然要储备极其丰富的家资方能保藏天下好书孤本,这数百年来,白家的家道是每况愈下,与先祖白嵘珉期间早就不能同日而语。其间一个首要启事便是,失了吃皇粮的根底。
白振轩奉告慧泽大师赠琴,并相约元宵献曲一事,白云暖不由头皮一阵发麻。
白振轩暗自叫绝,忙过来向慧泽跪身伸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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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上,松塔正拿着大氅等他,见他出来了,忙给他披上,又替他戴上风采,系好带子,领着他去内殿见白玉书和惠泽大师。
白振轩听父亲和慧泽大师如此说,便施礼辞职,抱了琴拜别。
白玉书和慧泽大师相视一笑。
一旁墙角摆着两个小书架,一个多宝橱,上面一张小木坑,米色小泥绣花的铺垫,坑几上供着一个粉定窑长方磁盆,开着五六箭素心兰。正面挂着六幅金笺的小楷,一个一幅,停匀清秀。
宿世,哥哥愤然道:“我堂堂须眉,大好男儿,怎能为几口皇粮去做那下三滥的事情?”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白玉书道:“方丈委以重担,你尽管这半月的时候抓紧选曲练习便是。”
中间地上点着一盏仿古鸡足银灯,有四尺高,上面托着个九瓣莲花灯盏,点着九穗,照得满屋透明。
白云暖眉眼不抬,闷闷道:“晓得了。”
没想到当代哥哥还是有此一劫,她不管如何都要叫哥哥避过这一劫才好。父亲托慧泽大师将哥哥举荐给丞相,只要不让哥哥见着丞相,那丞相便也不会晤色叛逆,哥哥便也没了那祸事了。
白玉书含笑道:“方丈知你精通乐律,特赠了一把上好的琴给你,你且去瞧瞧。”
元宵节到临前,白家举家都过夜凌云寺。
慧泽大师也道:“白少爷不要有太大的心机压力,尽管做好本身就行。”
正服侍白云暖梳洗,雨墨仓猝跑了出去,见着白云暖神采不爽,不由瑟缩了一下,谨慎福了福身子,禀报导:“蜜斯,夫人畴前殿传话过来,让蜜斯用完早膳去前殿看热烈去。”
哥哥选了一首《度香仆人》的曲子,每日练习。
白振轩却猜疑道:“不晓得元宵节驾临凌云寺的是何方崇高,竟要让本少爷去献曲。”
白玉书内心便吃了一颗放心丸。
白振轩环顾屋内,但见一旁桌上放着一把琴,遂走了畴昔。那琴玉轸珠徽,梅纹蛇断,绝好一张焦尾古琴。前面刻着两行汉篆:琴心沉沉,琴德愔愔,其人如玉,相与赏音。
一日,起得晚了,心砚端了洗脸水出去,道:“蜜斯这几日是如何了?每夜到很晚还不见入眠。”
心砚的眉头微不成见地皱了皱,笑道:“我却见蜜斯熟睡如泥,打雷都一定吵得醒呢!”心砚说着,掩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