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_第46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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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彦

会媒来议婚于大师,初尚迟疑,既闻貌美财丰,志遂决。女以体孕,催并益急,南遂绝迹不往。无何,女临蓐,产一男。父怒搒女,女以情告,且言:“南要我矣。”窦乃释女,令人问南,南当即不承。窦乃弃儿。益扑女。女暗哀邻妇,告南以苦,南亦置之。女夜亡,视弃儿犹活,遂抱以奔南。款关而告阍者曰:“但得仆人一言,我可不死。彼即不念我,宁不念儿耶?”阍人具以达南,南戒勿入。女倚户哀号,五更始不复闻。至明视之,女抱儿坐僵矣。窦忿,讼之上官,悉以南不义,欲罪南。南惧,以令媛行赂得免。

次日,具粟帛往酬,借此阶进。是后常一过窦,时携肴酒,相与流连。女渐稔,不甚避讳,辄驰驱其前。睨之,则低鬟浅笑。南益惑焉,无三日不往者。一日值窦不在,坐很久,女出应客。南捉臂狎之,女惭急,坚辞曰:“奴虽贫,要嫁,何贵倨凌人也!”时南失偶,便揖之曰:“倘获怜眷,定不他娶。”女要誓;南指矢天日,以坚永约,女乃允之。自此为始,瞰窦他出,即过缠绵。女促之曰:“桑中之约,不生长也。日在帡幪之下,倘肯赐以姻好,父母必觉得荣,当无不谐。宜速为计!”南诺之。转念农家岂堪匹偶,姑假其词以因循之。

异史氏曰:“青乌之术,或有其理,而僻而信之则痴矣。况负气相争,委柩路侧,其于孝弟之道不讲,何如冀以地理福儿孙哉!如闺中仿佛,真雅而可传者矣。 ”

沂州宋侍郎君楚家,素尚堪舆,即闺阁中亦能读其书,解其理。宋公卒,两公子各立流派,为公卜兆。闻能善青乌之术者,不惮千里争汲取之。因而两门方士,召致盈百。日日连骑遍郊野,东西分道出入,如两旅。经月余,各得牛眠地,此言封侯,彼言拜相。兄弟两不相下,因负气不为谋,并营寿域,锦棚彩幢,两处俱备。灵舆至岔路,兄弟各率其属以争,自晨至于日昃,不能决。来宾尽引去。舁夫凡十易肩,困惫不举,相与委柩路侧。因止不葬,鸠工构庐,以蔽风雨。兄建舍于旁,留役居守,弟亦建舍如兄,兄再建之,弟又建之:三年而成村焉。

堪舆

南三复,晋阳间家也。有别墅,去所居十余里,每驰骑日一诣之。适遇雨,半途有小村,见一农夫家,门内宽广,因投止焉。近村人固皆威重南。少顷,仆人出邀,跼蹐甚恭,入其舍斗如。客既坐,仆人始操篲,殷勤氾扫;既而泼蜜为茶。命之坐,始敢坐。问其姓名,自言:“廷章,姓窦。”未几,进酒烹雏,给奉周至。有笄女行炙,时止户外,稍稍露其半体,年十五六,端妙非常,南心动。雨歇既归,系念綦切。

姜太史玉璇言:“龙堆之下,掘地数尺,有龙肉充牣此中,任人割取,但勿言‘龙’字。或言‘此龙肉也’,则轰隆震作,击人而死。”太史曾食其肉,实不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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