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别慌,大夫就来了。”敛秋一开腔就漏了馅儿,声音较着非常,倒像是带着哭声儿。
青筠掉队一步,目送许大娘将大夫送出去,回思方才大夫言语神采非常古怪。这赵大夫乃是林家常用,且在扬州本地很驰名声,医术亦佳,想来不会有不对才对。
方洲等人挽留不得,便亲身将其奉上马车。
“先回府,立即去请大夫,记着,要大张旗鼓的请,环境如何严峻如何说。”林如海哪怕到了这会儿,在最后的惊乱后已安静下来,心中猜想了很多能够。想必这不是车夫的失误,亦非纯真不测,既然那些人处心积虑要算计,一次不成总会又下一次,倒不如将计就计。
模糊的闻声里间有说话声,声音太小,青筠并未听清,过了一会儿才见大夫出来。
黛玉听出来了,一怔,眼泪止不住滚落下来:“爹爹,爹爹但是……”
黛玉微微一愣,细品下来发觉其意,不觉更是悲伤。
黛玉先上一步迎上去诘问:“敢问赵大夫,我父亲如何了?可要紧?”
此时林如海有甚么不明白,这是专门设下的美人计。最厥后扬州时没少碰到这类事,明着的、暗着的,便是用尽手腕进入府里被贾敏打收回去的亦有,只厥后那些人见他始终无动于衷方才调休。厥后贾敏仙逝,又有人动了心机,均被他挡了,线不到时隔三四年又重新上演。
黛玉擦拭了眼泪,还是哽咽难停:“我只是心疼爹爹,好轻易身材养好了些,偏生又碰到这类事。我就说那方知府不安美意,这么冷的天请甚么客,偏生起初两家已生了嫌隙反倒不好推让,平白让爹爹受这番苦。”
初三这日,知府设席相邀,同席的另有扬州城几大盐商,地点便在西湖边的一处私园。这园子乃是盐商相赠,现在白雪皑皑,梅花争相吐艳,清雅至极。
林如海贯穿其话中之意,看她一眼,毕竟是含笑道:“也好,你一贯细心全面,玉儿有你看着我也放心。”
“mm快别哭了,寄父受了伤怕是也累了,有甚么话尽着说完,也好让寄父早些安息。”
“mm又钻牛角尖了。”林青筠将她扶起来,摸索着问林如海:“寄父大张旗鼓的做戏,但是有了甚么筹算?”
赵大夫略一顿:“女人不必过于担忧,无妨事,无妨事。”
“是,姐姐说的是。”黛玉缓了缓,力作平静,脚步极快的行至房门前,隔着门并未见任何声响,又是担忧又不敢乱闯,只问敛秋:“爹爹伤得如何样?要不要紧?大夫如何还不来?里头清算好了没有?我得出来见见爹爹。”
已是亥初,天寒地冻街面上早没了人,怕车打滑,马车走的并不很快。刚转过一个街角马车猛的一颠,只听马一声嘶鸣,扬起蹄子跺了两下,俄然就似开弓利箭般飞奔而出。只听哐当哐当乱响,速率太快,空中又湿滑,车厢颠簸的几近散架,林如海更是被颠的头晕目炫,刚吃过酒,几乎吐出来。咔嚓一响,车厢终究接受不了这类速率断开,全部儿翻到在地,林如海额头在车壁上撞了一记,近乎晕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