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融面色不改，却道：“若我母亲没有背负罪名，被先帝勒令他杀，若你们的母亲没有在去房州途中病逝，现在也都能跟着陛下纳福了。”

贺融：“我懂，我在西突厥时，驰名叫阿青的女子，与我们素昧平生，只因她看到摩利可汗之侄伽罗欲欺侮高氏，不忍同为中原的女子受难，便挺身而出，却被伽罗一脚正中间口，不治而亡，当时候我就在面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杀死，没法伸出援手，现在阿青换作二嫂，对你而言，哀思必定百倍不止。”

贺湛从未听贺融说过这段旧事，此时不由凝睇对方。

紫荆花的寄意与兄弟交谊有关，以是绣囊里才会是晒干的紫荆花，但文中不便利直说，就在这里申明一下。

比起在这里摆究竟讲事理，贺融更想揪起贺秀的衣衿直接扇上几个大耳刮子，让对方复苏复苏，不过也毕竟只是想想罢了。

贺融道：“那会儿阿歆还小，玩皮爱闹，上元灯节的时候非要出去看灯，大哥怕出去又要费钱，不肯带他去，还打了阿歆一顿，是你把大哥拦住，过后还偷偷带阿歆出门，给他买了花灯。”

他总感觉自突厥返来以后，三哥就变得有些分歧，但他一向没有去穷究，现在细想，何尝与那名叫阿青的女子没有干系。

贺湛气得说话都语无伦次了：“没见过比你更吝啬的三哥！”

他向来没有带兵打过仗，此言一出，大师都不当回事，贺秀也感觉本身的要求不成能被承诺，见嘉祐帝没有出声，只好杜口不言。

兵部尚书范懿道：“离岭南比来的，莫过于洪州，洪州兵力五万摆布，但南夷地形庞大，崎岖多瘴疠，南夷更是男女老幼皆能成兵，洪州刺史姜寻不擅带兵，恐怕没法担负平乱重担。”

贺融道：“二哥，人生活着，谁能没有遗憾？我又何尝不想回到畴前，挽回遗憾？但男人大丈夫，生该顶天登时，是非清楚，你一味痛恨年老迈嫂，迁怒阿歆，对你又有何好处？莫非你畴前对他的点点滴滴，俱是惺惺作态不成？”

贺秀沉默不语。

贺湛终究松一口气。

安王府是在安国公府的根本上扩建的, 因有前朝鬼宅之说，先帝将宅子赐给贺融以后, 工部本欲将宅中阴沉森的草木悉数砍光，再移植新木，但被贺融禁止了，只让他们加以修建，不动底子, 等贺融搬出去以后, 也不知是补葺一新，还是换了个仆人的原因，现在的安王府活力勃勃, 那里另有半点昔日的阴沉暗淡？

贺融没有被贺秀的阴沉所传染, 兀自慢条斯理地倒酒，夹菜。

贺秀来时骑马，就先单独骑马入宫，贺融贺湛二人则乘马车随后前去。

贺秀怔怔看动手中的绣囊，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贺秀眼眶一红，深吸了口气，面前再一次闪现老婆躺在地上，气味全无的冰冷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