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应真洞明世事,深知尊卑有分、六合悬绝,乐之扬一番痴心,必定有始无终。但他与乐之扬忘年之交、脾气相得,无双岛上,更是蒙他舍生忘死,方才留得性命。
“这个不劳你说。”乐之扬笑嘻嘻说道,“我逆练《灵飞经》,一身真气乱七八糟,要用武功也不轻易。”
道清无法,只好说:“老神仙一起辛苦,还容徒儿亲身奉侍。”
不久进入应天府地界,当真风景繁华、火食埠盛。乐之扬久别中土,再见京都人物,心中不堪感慨。
“只如果人,不免大哥体衰。”席应真漫不经意地看了那观主一眼,“道清,几年不见,你倒是更加年青了。”
“好个屁。”席应真怒哼一声,“小子,你先别欢畅,你随我入京,得依我三条。”乐之扬笑道:“别说三条,三百条也行。”
老羽士更加打动,沉默半晌,方才叹道:“好孩子,你经脉受阻,竟是因我而起,唉,老道又欠了你一份情面!”
“道长说的是!”乐之扬悻悻说道,“但不知为何,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她,离她越远,思念越深,就连做梦也常常梦见她,每一次吹笛,耳边都是她的琴声。唉,我也不求别的,只要在她身边,偷偷看她一眼就好。”
乐之扬无法,掉转马头,一阵风来到蒋山脚下。远远看去,青瓦玄宫,高出浓荫之上,汉白玉道,直通巍峨庙门,庙门上玉匾鎏金,写着“敕建阳明观”五个御笔大字。
“免了。”席应真缓缓摆手,“若论岐黄之术,那些太医也一定胜得过我。我如有病,本身能治,我若无病,又何必劳烦别人。”
“当然不是。”乐之扬笑道,“这是冷玄说的。”
席应真看出贰心口不一,不由微微苦笑:“至于第三,如非需求,不得闪现武功。你的武功与我分歧,一旦闪现,惹人猜忌。”
乐之扬笑道:“好,道灵就道灵。”内心却想:“道灵,盗铃,这不是掩耳盗铃吗?”
席应真皱眉沉吟,很久方道:“冷玄此人,我跟他来往未几,没想到他一个寺人,所思所想,竟也符合大道。”
“一个多月?”乐之扬更加诧异,“冷玄就没发觉么?”席应真道:“是啊,他一点儿也没发觉。”
“好个屁!”席应真瞪他一眼,“浓不堪淡,俗不如雅,这也是修道人住的处所吗?”
“天山瑶池?”乐之扬想了想,“那不是王母娘娘居住的处所吗?”
乐之扬听得风趣,问道:“如何才气禁止心魔?”
“大道如水,顺之一泻千里,逆之浊浪滔天。故而大禹治水,堵不如疏,与其出世佯狂,不如和光同尘。万物由表面之,各个分歧,由内观之,均为一体。如能真正看破,明白表里不异之理,天然视金玉为粪土、以红粉为骷髅,身在山洞之间,如处七宝楼台,坐于华屋之下,仿佛上无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