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士奇见这萧家三兄弟,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唱不下去便要脱手,顿时朗声道:“‘潇湘一剑’天下皆知,何必自谦,若说略会几手剑法的,当是鄙人才是。”说完提剑在手道:“鄙人吴士奇,愿领教足下高招。”话音一落,便要拔剑。却听萧千绝道:“老夫本是求图而来,没想到却要拔刀相向,此非老夫本意也。”杜刚一听,顿时狂笑不已:“你血衣楼还会安甚么美意么,太湖水寨的了局,哼,我铁剑门可不想再来一遍。”
但见那队人马于门前停下,四人缓缓放下软轿,轿上哪人轻步慢移,踏出轿来,只听他道:“血衣楼萧千绝率二位舍弟前来拜见铁剑门掌门莫大先生,一话昔日旧情,还望先生现身一见。”他声音不大,便如与人闲谈普通,但在场之人,无不感受耳膜一鼓,听的清清楚楚,好似就在耳边叙说一样。冷凌秋心道:本来这就是萧千绝,当年围攻我爹便是他领头,这个仇定要记下。总有一日,我要为我爹讨回公道。樊义见他有礼在先,礼节殷勤,便上前抱拳一礼道:“原是血衣楼主萧老先生,鄙人樊义,本日实在不巧得很,家师正在闭关参悟剑法,不见外客,萧老先生如有话与家师,今后待师父出关之时,鄙人定为之传达。”
二人来到前山,果见一队人马鱼贯而来,人群中一顶腾竹软轿,轿上无顶,倒似‘肩舆’,由四人抬着,固然山道崎岖,那四人却健步如飞,如履高山。未几时便已到跟前,当前领头之人,恰是‘铁手鹰王’萧铁手,随后则是‘潇湘一剑’萧一凡,这二人冷凌秋曾见过,倒是认得,那软轿之上一人头发斑白,面庞清癯,一双眼睛半开半阖,透出一丝精光。手捻一串楠木佛珠,一粒一粒拨弄不止。却不知是何人。山上铁剑门弟子大家神情肃严,如临大敌,樊义更是眉头舒展。冷凌秋对樊瑾道:“公然是血衣楼,前头两人倒是见过,不知那软轿上是否便是萧千绝?”
萧千绝见他见着本身竟然能做到面色不改,倒有些佩服他的胆色,笑道:“小兄弟定是对我血衣楼有所曲解。”冷凌秋嘲笑一声:“曲解,你带人围攻我爹,勾引姬水瑶下毒害死我娘,也是曲解么?”萧千绝面色一沉,道:“当年各为其主,我忠于朱棣,为找寻建文帝下落,而你爹保护朱允炆,誓死不说,如此免不得厮杀一场,成王败寇,有何话说?”冷凌秋神采白中带红,愤恚难平,道:“如是堂堂正正厮杀,我爹技不如人,死于你手,倒也罢了,你让姬水瑶对我娘下‘忘情蛊’又做何解释?”萧千绝嘲笑道:“成大事者,又何必在乎体例,谁叫你爹到处招蜂引蝶,却又恰好碰到姬水瑶这个痴心之人,我不过随口一说,她便要信,我又能奈她何?”他这一说,便是即是承认此事,可见杨士奇那晚倒是没有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