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直呼武惟扬臭小鬼,老吴也是真懦夫了。
苏北秦的行动顿了顿,他慢吞吞地把饭碗放在桌上,“听闻庄先生比来喝了很多好茶,不知夜间是否有些精力做事?安抚百姓,分编军队,清算军器,谍报措置,北秦只觉□乏力,子期更是忙得瘦了一圈,庄先生作为老前辈,可不能如许安逸罢。”
这最后一句“是吧”也不知对谁说的,没人应他,殷不在干笑两声,赶在武惟扬眼刀戳过来之前拽着墨子期遛了出去。
四儿几近快哭出来了,这几日他是看着先生入眠后才归去的,先生不让他守着,他想着先生也定时去歇息了便听话走了,谁晓得先生竟是骗他的,待他睡熟了又起来做事。
走进饭厅,庄楚适值用完饭,正在桌边细心泡茶,进了广州城,他寻着了很多好茶,每天都要喝上好几壶,被略微有些见地的殷不在背后称为牛嚼牡丹,非常心疼。
苏北秦在榻上躺下不久就睡着了。他睡得很沉,棉被盖在他身上,仿佛下头压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一抹虚影。
庄楚啧啧道:“瞧你那模样,活像是刚从地底下返来的阴灵,若叫主将见着了,可不知四儿那小子要被如何经验呢!”
墨子期站在一旁一向揪着衣角,他面上虽没表示出来,内心还是很严峻的,被老吴这么一说,宽裕得神采更阴沉了,一张素净的面庞阴得好似从地府爬上来的艳鬼,倒叫排闼出去的殷不在吓了一跳,“如何?北秦这是有救了?”
苏北秦沉默了一会儿,渐渐展开了眼睛,他的眼睛本就形状夸姣,黑漆漆的眸子在暗淡的光芒下仿佛一汪水里盛着的宝珠,通透多情。
武惟扬一挑眉,差点没站起来把椅子踹了,他正想说话,又被苏北秦打断了,“我如果不这么做,你能躲个十天半月不让我找着,虽说这招也过分度,但北秦也是实属无法。”
老吴本来还想刻薄他两句,但武惟扬的神情有些骇人,不知是天阴的原因抑或是这间房采光不好,武惟扬的眼睛黑沉沉的,看得民气里发凉。
殷不在转头瞧见桌上残羹残羹,“四儿如何照顾你的?竟让你吃了冷饭?!传闻这几日你房间灯火彻夜不息,莫不是真的?我的祖宗诶!你这身子骨还能这么糟蹋?!”
苏北秦怔了怔,他冰冷的指尖动了动,紧紧攥了起来,“莫忘初心……”
老吴执笔开端写药方,一边写一边叮咛:“这几日甚么活计都不要派给他,让他卧床好好歇息,如果哪天太阳好,拉出去晒晒,如果保养得好,说不定能逃过一场大病。”
苏北秦微微猜疑地昂首“嗯?”了一声,接着像是才明白墨子期的意义,笑着摇了点头,“没甚么大碍。”
老吴改了口,也没见武惟扬神采好上半分,一屋子的人都被武惟扬带着些许杀气的气势刺得浑身不舒畅,殷不在是体味武惟扬性子的,他清了清嗓子,拉过墨子期,道:“我看这儿也没我们甚么事儿了,我们先下去做事了,多做点也免得苏先生劳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