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泳跑到柳烨跟前,掰开她的手指,看到就剩两个地雷子时,顿时火冒三丈,他一下子揪住外婆的领口,拽住外婆大喊道:“姥奶你偏疼。这会你就去给俺买一样的!”
哥哥停下来,拉着柳烨的手安抚道:“阿烨,你太小,哥不能带你,中午返来,哥给你带好吃的!”柳烨眼含泪花冷静目送着远行的哥哥。
柳泳看到鸡罩奇特地掉下来,恰好罩住他,便惶恐起来,他回想起平时外婆有病时,他站在床边看着面庞蕉萃的外婆,焦急地恳求说:“姥奶,你快点好吧!”
一个个头比同龄孩子要高些,剃着平头,皮肤微黑,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孩闯进屋来。他五官特别显眼的是一对招风耳,使他看上去透着奸刁和桀骜不驯的神情。他上身穿戴棕色条绒棉袄,下着蓝迪卡棉裤,头戴黄色军用猫耳朵棉帽,足蹬黑条绒布棉鞋。这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身后拖着的用废木板钉成的滑雪橇上落下的雪花,很快把门口的地浸湿了一片。
他把外婆从灶火门前的小凳子上拽起来,外婆被她拽得踉踉跄跄几近要跌倒。
柳泳一眼看到桌上的点心,他顿时喜上眉梢,他也顾不上和老张叔打号召,就仓猝奔到桌子前,把点心绳解开,花花绿绿的糖果,和酥脆的糖三角,映入柳烨的视线。可她实在不美意义上前拿它们。哥哥大口大口地吃着,柳烨看得直流口水。
柳烨站在棕色木漆椅上,透过木格子窗户,向外痴痴地看着雪景。
这时老张叔站起来,走到他们跟前,拿起两个糖果和一只糖三角塞到柳烨手里,暖和地说,“吃吧,小烨。”
六岁的柳烨看到这类环境,吓得哭起来:“哥哥,你不要打姥奶,你不要打姥奶,呜呜……”她手里的两个地雷子也跟着哭声滚落到地上。
“唉,泳头啊,等姥奶做好饭再去行吗?”
这是入冬以后,外婆亲手糊的。她细心地把按钉钉在用废纸壳剪成的大小一样的圆形小垫圈上,然后用它们钉牢塑料薄膜。
外婆刚进灶间,门外就响起拍门声,“是哥哥!”柳烨冲动地跑去开门。
柳烨翻开门,瞥见一其中等身高,略显肥胖的中年男人,他身披一件褪了色的黄军用棉大衣,头戴一样色彩的军棉帽。帽子上和大衣上落了一层雪。听到开门声,他慌着取下帽子,抖落帽子上和身上的雪花。将进门时,瞥见大头军用棉鞋上还沾有雪花,就在门口不断地摆布顿脚,很快他头上、身上和脚上都干清干净后,他才毫无顾虑地进了门。这时外婆已从灶间跑过来,热忱地打着号召,“他老张叔啊,是你,这么大雪,快快,进屋烤烤,”她扭头看一眼在一边愣神的柳烨,“这孩子,咋不晓得喊人呢!”
柳泳不好认识地低下头,看柳烨还在不断地用手背擦泪,便小声地劝道:“别哭啦!今后哥哥不如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