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想着的时候,不免用心,手中铜勺略微一斜,竟不慎将汤汁洒落在凤羽颈侧衣衫。她低呼一声,他却并未在乎。
“不是,在换衣服。”她往前走了一步,又不由叮嘱道,“他左肩上又出血了,你帮他看看。”
这一日北胤王从早上分开后,直至日落时分都未返来。叶姿晓得他去宗祠是为了“看望”世子,阿谁身故雪山,只剩棺木返来的宗子凤举。
他闭上眼睛,微微摇了点头。
福婶踌躇了一下,道:“之前小丫环送去晚餐,公子却让我们别再进屋打搅。老奴刚才不放心,隔着房门叫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因怕公子活力,也不敢私行出来,想到他最听郡主的话,只好再来费事您了……”
“……王爷他,仿佛去了宗祠。”福婶抬高了声音,像是不肯被凤羽听到。
“……左臂不好动?”她摸索着问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应,便谨慎翼翼挑开一道裂缝,往内里望了望。
“一起上为了快些将你送回上京,我们费了多少力量,你也毫不在乎?”叶姿直视着他,持续道。
“甚么?!”叶姿惊诧不已,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房门前,排闼进屋,室内阴暗无光,床榻上却公然空无一人。
他的行动顿滞了下来,但也就是那么极短的时候,很快又答复到本来的淡然。
“让我来。”她不容他反对,抓住他手腕,将衣袖谨慎翼翼地退了出来。这当儿,却发觉左肩上的纱布洇着血迹,并不是陈色。
他饮着的时候,视线微微下垂,本来墨黑寒凉的瞳人在阳光下略带了褐色,眼神却还是死寂的。
******
小丫环战战兢兢道:“公子,公子不见了!”
起码在贰心中,她畴昔探视,不过是心胸叵测,或是决计演戏。固然或许遭受过很多折磨,但毕竟还是个率性肆意的少年呢。
日光悄悄轻移,覆在叶姿那赤红熨金的裙边,她为凤羽拭去了唇边的血渍,没再多问关于伤痕的事。端起另有些温热的牛肉羹汤,捂了捂,侧身道:“还坐得起来吗?”
她沉着脸,抬手将新衣衫给他披上,不悦道:“叫你不要敷阿谁甚么舒金膏,你偏不听,现在又流血了!快取下来,别再用了!”
凤羽的气味有些沉重,过了半晌才道:“没有。”
但令叶姿颇感奇特的是,凤羽从得知世子战身后,几近未曾提到过这个独一的兄长,亦看不出有多少伤怀。
福婶连连点头,唤来那两个小丫环跟着她一同往院外而去。叶姿深深呼吸了一下,紧随她们以后也出了院子。她一边疾步而行一边理清思路:福婶的焦急不无事理,凤羽没法行走,自从回到王府后连床都未曾下过,又怎会俄然从房中消逝?
福婶很快便哈腰进了房间,谨慎翼翼隧道:“老奴又要来请郡主去一趟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