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过来，身上哗哗作响。

我伸手悄悄给他掖了掖毯子。他一下就醒了，见着我，没说话。

那老练的声音将我的心软绵绵地化成了一滩甜腻浓稠的蜂蜜。我忍不住伸手将他抱在怀里，亲吻着他的面庞，说：“不再哭了好么？”

我正要出声唤觉儿返来，只见毓儿已经大步走了畴昔，从独孤公子手中将觉儿一把拉到本身身边，说：“摔了交还只顾在这里同人说话，还不从速去给阿父阿母看看！”

他说：“你喜好独孤信吧？你别忘了，你是我们宇文氏的女人。”

营帐里一时鸦雀无声，大师都有些严峻地存眷着那边，恐怕宇文泰最爱的这个孩子有个闪失。

永宁寺的大火仿佛预示着拓跋氏完整的衰颓。

宇文泰见状，对着内里招来两个侍卫：“把小公子拉开！”

觉儿哭得满脸鼻涕眼泪，被侍卫生生从我身上拉开，几近连衣裳都要扯破了。

倒是觉儿，又转头看了独孤公子一眼。这才蹦蹦跳跳跑到我身边，伸手攀住我的脖子，在我耳边轻声说：“阿干好凶啊。又不是独孤信让我跌倒的。”

一时牵动情肠，柔声问：“毓儿想去洛阳吗？”

我也惊奇，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面对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何故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那感受仿佛是……仆人和臣仆之间的对话普通。

宇文泰笑眯眯地看着两个孩子，轻声问我：“觉儿方才是你教的？”

宇文泰见了我们，面上闪过一丝忧色，却很快敛住。

那侍卫见了我，轻声说：“夫人返来了。小公子哭累了就睡着了。”

因为那模样太成熟稳妥了，和他那才四岁的稚气未脱的模样竟有些格格不入，反而显得有些好笑。

一向到日落西山我们才归去。一个侍卫还守在内里，见我们返来，轻声说：“小公子仿佛睡着了。”

过了半天，还是瘪一瘪嘴，悄悄唤了声：“家家。”

那一晚他所蒙受的热诚，现在他这个还不满五岁的儿子都帮他讨返来了。

他四下撒娇乞助不得，面对着父亲毫不当协的疾言厉色，终究放声大哭。

那是他曾经对我说话的口气。

他交代内里的另一个侍卫：“随便他如何哭闹。只看着他不要受伤就行。”

觉儿是宇文泰命里必定的儿子，他不但挽救了宇文泰的婚姻，更救了他的性命。

语气硬硬的，也不知是在跟谁负气。

我低眉轻声说：“少大哥成有甚么好。小孩子非要学着大人样。”

觉儿说：“我听他们说，你一向为国度镇守陇右十州，是个不但很会兵戈也很会管理州郡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