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把高欢的诡计一一讲来。

――

斜月西垂，他一手将我拉进屋子，哗地关上门，将我抵在门上，捧着我的脸，就着月光看我。

如愿嘲笑道：“还真是天衣无缝。如何当年他也在春熙楼，我们三人的景象倒被他晓得得一清二楚。”

或许是侯景叛变和几个儿子之间的争斗耗尽了高欢最后的一点精力。在他临死之前，竟对如何措置我和如愿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屋子里黑沉沉的，白白地月光透过门上的木格照在他脸上，一条一条的暗影，捉摸不定。

还未待我想好，他说：“回了长安，或许我们今后再不得相见了。”

他冷冷一笑：“本身的大将和本身的女人苟合到了一起，宇文泰不管如何也受不下这屈辱吧？堂堂丞相，成了长安城的笑柄。独孤信另有能够回到关中吗？”

他仿佛是说累了，懒惰地闭上眼，说：“他回不去就行了。宇文泰换小我去陇右，谁晓得能不能镇得住？我这几年与柔然的联络也并不比宇文泰少。”

而本来守着我们的宅院的那一队王思政的兵士，不知甚么时候却被悄悄调走了。到了这天早晨，全部宅子里，连主子侍女都再不见一人了。

如愿焦心肠问：“如何去了这么久？他对你说了甚么？”

他四十六了，眼角上有精密的皱纹。漂亮的脸上写满了成熟的气度。高高大大站在我面前，肩膀宽广，像一个保护神。

他同宇文泰斗了大半辈子，临死之前，还用经心机往宇文泰的心上插了一刀。但是他毕竟还是死在了宇文泰的前面。

我早已是别人的老婆！

我心中打动，几近落下泪来。但是转眼又忐忑。我在贰心中，值几个州郡？

鲜明地，他左肩上的伤痕映入我眼中。是在建康诀别的那夜。齿痕已成为深色的印记，烙在他的身上擦不掉了。

那漫天星斗的河滩上，在那团篝火边，我献给他，献出了我平生统统的悲喜。

我几近昏迷畴昔，脑筋里有一种飘荡的、昏沉的感受。他的气味从埋葬已久的光阴的灰烬中突的崛起，铺天盖地而来。我料不到结果，只感觉身材四周腾起了白雾，成为劈面的高潮。

他的双眼在月光下晶晶闪亮，目光攫掠住我，后无退路。

只要肩上那齿痕悄悄的，仿佛在提示我那段不堪回顾的旧事。――

我埋首在他胸前无声地抽泣，又痛苦，又欢乐。我惊骇叛变本身的夫君，又重蹈最后的恋慕。但是那么不成能的人，现在就在我身边。

这痛的欢乐、欢乐的痛，如甜美的毒药般令人没法自拔。

“公子。我不能够了……”我悄悄推着他的胸膛，试图禁止他的前行。

像最后一样。

恰是如许一种渴望――

他放开过我。他放开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