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光裸健壮的肩膀披着月光，莹莹发亮。那半边侧脸亦在月光中生辉。白玉岁久有了裂缝，可那还是一块白玉啊。

而本来守着我们的宅院的那一队王思政的兵士，不知甚么时候却被悄悄调走了。到了这天早晨，全部宅子里，连主子侍女都再不见一人了。

他欺上来，一口叼住我的唇。

没有言语地，将我重新裹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

他俯身来吻我的额头，悄悄撩开我额角的乱发：“没干系。我们有很多时候，再也不消急了。”

他的手暖和着我冰冷的脸。我昏沉欲醉，想要任由这个敬爱的男人的手为我抹去往昔的污垢，洗去铅华，一分一毫地，现出本来的脸孔。

这痛的欢乐、欢乐的痛，如甜美的毒药般令人没法自拔。

它们等闲地被他勾引！

在这个期间，谁能活得更久，谁就能做更多的事情。

但是若不回长安……我心中一跳。不回长安，我要去那里？我恍忽。本来天下这么大，却只要宇文泰的身边，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他会信吗？

他蓦地愣住。眼中那两团火快速燃烧了。

他同宇文泰斗了大半辈子，临死之前，还用经心机往宇文泰的心上插了一刀。但是他毕竟还是死在了宇文泰的前面。

高欢死了以后，他的宗子高澄立即担当了他的官爵，开端集结军队，往西征讨正在进入长安的侯景。传闻侯景以河南十三州为代价向宇文泰投降。宇文泰对此非常谨慎，分批调派雄师分头去领受河南各州，并要求侯景交出军队，入朝长安。

我埋首在他胸前无声地抽泣，又痛苦，又欢乐。我惊骇叛变本身的夫君，又重蹈最后的恋慕。但是那么不成能的人，现在就在我身边。

他悄悄理着我鬓边的碎发，柔声说：“莫离，我带你分开这里。去你想去的处所，改名换姓，还可做人间一对浅显伉俪。我们另有日子……”

他还愿保护我。

我要沦亡了，出错了。我陷在回想和情欲里，四周楚歌，只一次一次地，又痛，又欢乐。

只要肩上那齿痕悄悄的，仿佛在提示我那段不堪回顾的旧事。――

他的双眼在月光下晶晶闪亮，目光攫掠住我，后无退路。

“公子。我不能够了……”我悄悄推着他的胸膛，试图禁止他的前行。

我早已是别人的老婆！

高欢大声笑起来。那衰老衰弱的笑声听起来是那样诡异。我浑身汗毛倒竖。

我望着他，轻声说：“公子，对不起。”

斜月西垂，他一手将我拉进屋子，哗地关上门，将我抵在门上，捧着我的脸，就着月光看我。

他仿佛是说累了，懒惰地闭上眼，说：“他回不去就行了。宇文泰换小我去陇右，谁晓得能不能镇得住？我这几年与柔然的联络也并不比宇文泰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