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见了忙说:“叔母可别跑远了。怕这四周有流寇逃兵。”
他不肯放下我,用心板着脸说:“自命风雅?寡人在你心中就是个粗人是不是?寡人要治你出言不逊之罪!”
我脸一烫,伸手推开他低头不语。
红色的血和红色的脑浆喷在那残壁和那女子赤/裸的身材上,触目惊心。
我立即转过甚去不忍再看。脑中却闪现出多年前春熙楼的那一幕。
我一惊,随即搂着他的脖子忍不住吃吃地笑:“都是你本身惹的,又没人逼着你。现在倒耿耿于怀起来。你既喜好自命风雅,当知青楼留名也是雅趣啊。快放我下来!”
我朝地上那女子张望了两眼,她还活着,只是气味奄奄。看她被扯破的衣裙都是绸缎质地,那软软瘫在地上的手指甲上还残留着染上的凤仙花汁的红色,想是个富朱紫家的女子。我的嘴唇止不住地颤抖,对宇文护说:“我去看看她。”
见我生了气,他转到面前来赔着笑哄我:“如何就忘了,我确是看着你长大的,可不是在梦里每天见你么?”
“但是……”
他双眼一瞪,说:“回长安?那多不威风!跟夹着尾巴败逃似的。我莫非怕他吗?”
她虽有些神态不清,但还是悄悄嗯了一声。
他扔动手中的尸身,顺手拎起散落在一边的衣物擦洁净剑上的污物,过来对我说:“没事吗?没吓着你吧?”
一起闲谈着家常,走着走着就远了。看到火线有一片坍塌了一半的民居,宇文护笑着说:“运气不会这么好吧?”转头对跟着的兵士说:“走,去看看有没有留下的粮食。”
宇文氏出身崇高,对这类事情自是不屑。
注解:
俄然心中又有一丝惭愧。为着心中常常暗自浮起的另一个身影。也说不清这惭愧是对谁。
他想了一下,说:“如兄如父,亦敬亦畏。”
我这才由那可贵的宽裕中获得一丝兴趣。
他一愣,随即大笑,连连摆手:“不成让叔父晓得。”
走到半路,一向同我并辔而行的宇文护笑着说:“还好叔母擅骑马。如果马车行走,又是诸多不便,我都不肯意送了。”
我扶着他的肩膀低头看着他,笑着问:“丞相大人要如何治小女子的罪?”
他将我放在地上,说:“萨保①来了。我去跟他说点事情。”
“真要让我归去么?那你为甚么要带我出来?”
他捧着我的脸,看着我说:“我也不需求你像其他女子那样,守在家中循规蹈矩,数着夫君的归期枯耗韶华。你是我宇文泰的老婆,就该见惯世面,神采飞扬。”
他一笑:“你想出来,我就带上你。”他将我揽畴昔,蹭着我的脸说:“我的明音不是普通的女子。女诫那种东西如何捆得住她。她想做甚么,我都极力让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