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疼。她已很多年没有唤过我家家。

她顿了一下，说：“我不是你的孩子对吗？我的亲生母亲是你杀的，是不是？”

“金罗。”我坐在床边，将她的手握在手中。

他低下眼来看我，目光冷峻，不见一丝情感，半晌，悄悄开口反问：“你敢？”

伽罗侧过脸来看我：“那是哪一年？是前朝孝武帝还在洛阳的时候？”

我又一笑：“很多年前，我曾客居洛阳。只记得那年，也如这般大雪纷飞。我见天井里的烛火暗了，怕照不见路，就去剪那些烛芯……”

金罗听了，沉沉叹了口气，又似不甘心，诘问：“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独孤氏显赫一时，却一夜颠覆。妻妾和诸子俱被放逐蜀地，男人放逐，女眷为奴。毓儿为了金罗，曾想****将他们召回长安，却被宇文护所阻。而后他们在蜀地更是被人凌辱，无处申述。

“叔母。”

还未待她答复，我又说：“人说洛阳花似锦，铜驼陌上集少年。”

我说：“你来晚了。金罗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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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床榻边的毓儿也起家施礼：“母亲。”

他身后，妻儿俱放逐蜀地。这孩子还能呈现在这里，应是当时已经出嫁。

史元华的预言成为了血淋淋的实际。觉儿死时刚满十六岁。

我的心一震，缓缓回过甚去。

我看着她，这姣美风骚的脸庞，模糊的眉眼中，有他的影子。我俄然间感到庞大的伤痛和打动。在这模糊的端倪中，我找回了本身落空的光阴！

她伸手拉住我的手，看向毓儿：“至尊，妾想同太后伶仃说几句话。”

见到我和伽罗站在一起，他的眼中微微暴露惊奇的神采。

她的手是滚烫的，干枯的，触之心伤。

若他有知，或许亦但愿我能够庇护他的孩子们。

不知愣了多久，侍女的轻唤将我的思路拉了返来：“太后，来人报说太医诊断皇后就在这两天了。太后是不是要去看看？”

她低头嗯了一声，有些哀伤地说：“长姊是先父最爱的女儿，同至尊又一贯伉俪情深。只可惜福薄，天不假年……”

伽罗见了他，神情不卑不亢，对我行了个礼：“伽罗辞职。”又对他行了个礼，翩然拜别。

侍女悄悄走进起居殿，恭敬说：“太后，皇后那边有人来报，说皇后病重了。”

“你是……”

半晌，我说：“伽罗，你去过洛阳吗？”

毫无防备地，伽罗问：“您喜好洛阳是因为先父吗？”

我听了，内心悄悄想，如愿在时固然势大，但诸子却没有特别超卓的。何故他身后宇文护还恨不得赶尽扑灭？

四个月前金罗诞下了嫡宗子，但是那季子未满一月就短命，金罗遭到打击，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