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九蜜斯的狗不好，它是要咬你啊，聪哥儿，走，跟姨娘去求了老夫人，我们一块把那牲口打死，给你出气，哎呦，我看着都心疼……”

“我呸！说好听点你是姨娘，说不好听点还不都是服侍主子的奴婢，谁又比谁崇高，端庄人家的蜜斯，你去探听探听谁去给人做妾，我虽嫁了个死鬼男人，可也是明媒正娶的老婆，立品不正还敢来经验哥儿，好大的脸面！”把个谢姨娘说得一脸不悦，甩袖而去。

林明玥想着，老夫人这几天事儿多，天儿又热，食不下咽，平常的食品也只是偶尔夹几筷子，也就是汤汤水水的还能喝点下去，便绞尽脑汁做了一桌子讨巧又都雅的菜，冲着新奇，老夫人也会多吃两口。

老夫人说：“本来我还能够再有两个孙子的。”

中间跟着的周媳妇笑着说：“谢老夫人嘉奖，这个啊，还是九蜜斯跟我一块动手做的。没想到，九蜜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做起事来比我阿谁几个丫头都利索呢，最可贵的是这份心机，不枉了老夫人一番教诲！”

林明玥点点头，说：“孙女晓得了。”

老夫人听得周媳妇恭维，也挺欢畅，让丫环赏了她两身衣服，十两银子。

老夫人叹口气，说：“如果你娘当年有你的心机，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去了。本来我只当你幼年荒唐，厥后略想一想，你做事向来都不是没成算的，哪怕再闹再恶劣，也未曾闹到我和你父亲头上，在我们面前，向来都是规端方矩的，想是你娘给你日日在你耳边叨念谢姨娘的事，你是很到骨子里了。”

老夫人问：“你筹算如何办？”

老夫人夹了一筷子苦瓜，发明做得也是别出机杼，切成圆环状，里头填了绊了柠檬的山查，撒上蜂蜜。初入口时，先是蜂蜜微微的甜味，接着是山查的酸味，将近咽下去才是苦瓜的清爽，老夫人连吃了三个，赞不断口：“这个好吃！”

林明玥说：“吃点清心去火的吧，我怕我一会子也得上火。”

孙妈妈却暴露了与常日里驯良面孔差异的暴虐神采：“不，夫人，这不是您的错，二夫人是幼年情深，可谢姨娘……都是她自作自受，若不是她起了攀附之心，做出那等感冒败俗之事，又怎会……哎！”

林明玥不晓得如何接下去，她醒过来的时候，二夫人已经死了三四年了，只是低下头去，老夫人觉得她在悲伤，持续说：“恨悠悠，怨悠悠，总得有个头儿，我们吃斋念佛的人本不该说这类话，你恨她便要恨出个花样来，不能只是小打小闹，我本来看着，你这性子和你娘如出一辙，藏不住事，一点就着，现在看来，是收敛了很多，记着，大要上短长也好，伏低做小也好，都是为了藏着内心头的，如果内心头的也被人看出来了，你就永久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