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若岚叮咛下去,齐勒泰笑道,“教员家的米我但是吃不敷,忙了一天了,饿得前胸贴后背,若岚,叮嘱他们多热些。”
“堂堂的工部尚书,如何好似没有饭吃似的?”张若岚与他熟得很,打趣道,“这米是外务府密云庄子上送过来的,你觉着好吃,我着人送些到府上去。”
“王爷,齐勒泰大人来了,就在门外侯着呢。”一个长随躬身在荫堂耳边说道。
待汪辉祖代荫堂把一众客人送走,寺人头武桂已是沏好茶水,“焕曾,坐。”荫堂看起来竟是表情颇好,“今晚,齐勒泰与高塞都有些不纵情啊!”
“还没有,正想到教员这里讨碗饭吃呢。”齐勒泰非常恭敬。
高塞笑道,“皇上即位以来,只选过一次秀女,很多王爷、贝勒也到了适婚春秋,太后已是催问过多次,这不,皇上着我与户部构和,本年要再行遴选秀女,不知魏大人家的女人……”
齐勒泰方才坐下,看一眼张凤藻,“教员的《笃素堂文稿》顿时就要付梓了吧,到时,若岚可要先送我一本,一睹为快。”
张凤藻穿戴一件酱色风毛湖绸夹袍,在书桌前秉烛而坐,他细细地看着面前这一摞书稿,提笔细细校阅。
高塞笑道,“大女人上轿,都有个头一回,渐渐风俗也就好了。”二人对视一眼,目光顿时又分开了。
“开口!”张凤藻俄然大喝一声,声色俱厉,齐勒泰从速站了起来,张若岚也垂下头,“身为臣子,要为君上分忧,这外务府整治是上书房同意,议政王大臣集会通过,新学也已推行天下,你们不要再妄加群情!”
张若岚看看齐勒泰,“客岁书院肇事,反对之声就不断于耳,即便强行推开,也就两江、湖广、山东几个省争着邀功,别的省仍在张望迟延,父亲,您是儒学大师,士林魁首……”
齐勒泰哪故意机作诗,但荫堂叮咛又不敢不听,只得搜肠刮肚、绞尽脑汁地想了起来。
“老夫子的动静就是通达,”高塞嘴里说着,却看了看郑亲王,“此次满洲八旗,汉军八旗与蒙古八旗当选秀女,皇上倒是不挑嫔妃,满是许配给各王公贝勒,除这些福晋外,残剩充当宫女的秀女,再择优停止遴选,选出初通文墨者,充当外务府的女官。”
荫堂一捋髯毛,“齐勒泰来了?快请!”他看看世人,“齐勒泰但是满人中的才子,凭着一手文章在考场上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吟得一手好诗,作得一手好文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