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时声却如渊渟岳峙，岿然不动，“杨大人，您不要拦我们，这一跪，我们是替玄甲军五万弟兄们跪的，您留住了岳家一条血脉，当得起我们这一跪！”

“图尔宸，雅尔哈善，除了他们，谁还这么不要脸！”肃文用力咬了一口春饼卷合菜。

“恰是他。”悟心缓缓道。

“杨大人，当年南都城下一役，您忘了吗？”雷时声一拱手，“您忘了，但是我们没有忘，玄甲军五万冤魂没有忘，……人各有志，我们也不能强求，但明天来，一是见故交，二是少总督出事了，我们想救他，也想把他的身份奉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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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甲军百户于振龙拜见杨大人！”那中年男人见状，也跪了下去。

“阿谁刘晃找到了吗？”暗淡的灯光下，他优哉游哉地吃着炒和菜戴帽儿，唇齿留香，那叫一个舒坦。

“他刚出世，也没有奶水，刚巧福庆过来，他刚出世的二儿子也染上了天花，各式求医无用，知我懂些医术，他夙来也供奉三宝，就到了庙里来求菩萨，但是孩子还是死于半路上，我就跟他筹议，愿不肯意收养少总督，他倒是不知少总督的身份。”悟心悠悠回想道，“至于这玄龙刀，也不知如何转到了福庆家里，三十年畴昔了，世上能认出的人很少了……”

肃文用力地捶捶胸口，才把这口吃食咽了下去，“咸安宫我是回不去了，我临时也没有好主张，估摸着端亲王也保不了我，等过过风头，再说吧。”

新春萝卜同梨脆，家家户户吃合菜。

“不要断了联络，下山后，先通过他们把少总督找出来。”他看看山上，“既然少公子在山上，我也上去拜一拜吧。”

“为嘛？”多隆阿看看肃文，急道。

“慌？余生很长，何必镇静！再说了，我不藏着还去投案啊！让他们拿了去脱掉裤子打屁股，象耍猴似的枷号游街？”肃文让多隆阿气得差点噎着，多隆阿从速递过一碗水来。

“找到了，我给了他几个大子，又说了几句好话，就甚么都撂了，说是咸安宫的两个官门生报的案。”劈面笑着站立的鲜明是南城净街虎冯三。

二人出得寺来，雷时声看看远处的郊野，“天理教那边有动静么？”

雷时声看看悟心方丈，“少总督的年纪应在十五六岁，那他的父亲，也就是岳总督当年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定是您护着他离开了乱军，逃出了虎口，想来他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吧……那坟里……”

两人的目光都锁住了悟心老衲人，悟心长叹一声，“这人间，是非与成败，到老一场空，青山还是在，几度落日红，……让他安安稳稳度过此生，不可么？”

“呵呵，爷就是你说的那位风骚俶傥、玉树临风、倒贴都情愿的小爷！”多隆阿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