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尔舒?给他十个胆量,他敢吗?”荫堂一笑,已是迈步朝礼亲王府走去。
“不,是咸安宫教习张凤鸣临机措置。”宏奕答道。
“空谈忠君爱国,口是行非,信誉已失,名誉扫地,天下大家得而诛之,……”
“何愧之有,再钞缮一份,送与皇上,这份,”宏奕看看荫堂与张凤藻,“肃文,就用箭,射给济尔舒!”
“老二,作檄文何必皇上?肃文,”荫堂道,“就是我旗下这个年青人所做。”
宏奕也笑道,“咸安宫官门生的骑射工夫,已在此次平叛中揭示,九十名官门生无一阵亡,不能不说是个古迹。你夜审济尔乐,揪出巨贪,律法的本事上也是出类拔萃的,上面,就要看你的笔墨本领了,快,不要推让,我跟郑亲王、张首辅就在这儿坐等,曹子建七步成诗,袁虎作《东征赋》,洋洋洒洒七页,倚马可待,你的才华,皇上是看在眼里的。”
世人皆面面相视,荫堂却已拿定主张,“济尔舒不会拿我如何样,我一个行姑息木的老头子,还怕他不成?如能劝那济尔舒早日投诚,也可免城中兵祸,你们不要再劝我,我意已决。”
世人都是一愣,宏奕、张凤藻的目光不由都交集到荫堂身上。
荫堂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几人正在集会,内里却又有人喊话,“我们王爷说了,不见郑亲王,正黄旗抵当到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张凤藻不声不响,看罢,瞅瞅肃文,“这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端的是一篇雄文,笔扫千军,撼民气魄!”
只见他笔走龙蛇,笔锋在宣纸上快速挪动。
正黄旗的将士闻听此言,却都瞪眼着肃文,那眼神冰冷砭骨,都能把人撕碎了,冻僵了,肃文感受本身的心已沉向无底深渊,深不见底。
宏奕却接过来,往张凤藻跟前一递,两人同时细细看起来,他边看边长叹道,“化笔作刀,字字利刃,诛口诛心!”
“为奉天讨逆,檄布四方,若曰:……”
他拄刀端坐在椅上,却仍如病虎普通,气势自雄。面前的桌上放着的,恰是肃文亲拟的《讨济尔舒檄文》。
俄顷,早有人抬过桌子,笔墨纸砚俱已备齐,宏奕一笑,号令道,“磨墨。”
张凤藻还要禁止,宏奕却晓得荫堂这说一不二的脾气本性,“那您带多少人出来?”
张凤藻却未几言,只是看他一眼,转而与哈保提及话来。
“已率残兵败将退回府上,哈保已率人把礼亲王府团团围住,正黄旗败将败兵四周逃窜,也已命人紧追围歼。”宏奕道。
“谨书记天下,咸使知闻。”
肃文目睹两位王爷谈笑风生,知没法推却,多说无益,心一横,牙一咬,冥思苦想起来。
荫堂却仿似甚么都没看到,径直朝济尔舒的议事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