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她这么拐弯抹角地刺她，谢瑶定会暴跳如雷，今儿个她只淡淡斜了杜莺儿一眼，便对那边气得脸发白的刘嬷嬷道：“我让你清算杜女人送我的那些东西，清算地如何样了？”

杜莺儿正在玩弄方泽送给她的蓝宝石步摇，闻言惊奇地挑挑眉，“请我？说了甚么事吗？”

说话时跟车的丫环扶方菱下了车，再来扶她。

方菱点点头，望着她道：“你是五表姐，娘说五表姐长得最都雅了。”

想到之前谢瑶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杜莺儿咬了咬唇。

想到谢瑶毕竟还是要回杭州，还筹算跟她们娘仨一道归去，谢澜音胸口就像堵了一团棉花，气闷地短长。

谢瑶忍痛下车，黛眉紧皱，额头鼻尖冒了汗，看起来非常衰弱。

谢澜音甜甜地笑，靠到了姐姐身上。

城里最驰名誉的几家医馆都没有，这玉莲霜多数是袁公子独占的方剂，同表哥配制的极品香脂普通，独一无二。谢澜音之前请表哥配制玉莲霜只是为了自家人用，从未想过靠其取利，表哥也不是那种只看钱的人。

但刘嬷嬷已经懂了，一双老眼一样出现了狠光，“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

“老爷去了府衙？”谢瑶展开眼睛，安静地问。

谢澜音谢澜桥相互看看，不约而同转过身，站在门前等马车靠近。

“她们真这么说的？”她闭着眼睛问刘嬷嬷。

领着方菱回了邀月阁，谢澜音坐在榻上，见方菱怯怯地跟了过来，小脸都哭花了，眼圈红红的，谢澜音狠不下心肠，深深吸口气，尽量放柔声音问道：“阿菱晓得我是谁吗？”

刘嬷嬷两眼泛光隧道。

玉莲霜好用，她在城中跑来跑去是但愿找到卖主多购置些，可不是为了替这些郎中们牵桥搭线。倘若那位袁公子是药商，她倒能够报出他的姓氏住处，但回想袁公子清冷的气度，谢澜音思疑她真的做了，下次再见，她极有能够死在袁公子的眼刀子下。

谢澜音扯了扯嘴角，思疑谢瑶是为了哄她们收留她用心教女儿的，不过看着小丫头眼里明晃晃的冷傲，谢澜音比听她学舌还受用，叹口气，叮咛桑枝：“去端盆水来，奉侍表女人洗脸。”

固然在讽刺谢瑶，一句刺探真假，也透出了对劲劲儿，为女人得了老爷的宠嬖。

谢瑶没再说下去。

谢澜音没有任何踌躇，婉拒道：“长辈能获得这药，未能物归原主已经占了人家的便宜，怎好再借别人之物来换钱？先生美意恕长辈只能心领了。”

洗完了，桑枝将她领到打扮镜前打扮，到了跟前才发明紫檀木妆台上只摆着那套美人娇。透过镜子看看榻上低头深思的女人，桑枝舍不得给方菱用三公子专送女人的好东西，拿起粉彩香膏盒时就假装吃惊地咦了声，扭头问鹦哥，“早上女人的香膏用光了，我让你换上新的，你是不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