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给皇爷爷听听。”

太子也是吃了一惊，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天子道：“父皇！容儿臣先行辞职，儿臣去看一眼！”

一个寺人躬身入内，手高过顶地捧着只漆盘，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敢说。因事关严峻，太子又口口声声说是被人构陷，是故奴婢先把那东西带了过来，请皇上过目后，再做决计。”

天子神采凝重，挥了挥手。太子回身便仓猝出去。

是天子的叮咛。说不必过于浪费，在棣华楼设一场家宴便可。

卢嵩为官半生，起落沉浮，早已荣辱不惊，并未住进驿丞领他去的那间僭越了本身县令身份的上房，改一间浅显屋。因路上风尘仆仆，安设结束有些倦怠，早早地歇了下去，筹算等明日一早再到宫门前递呈求见。

他停了下来，面露游移之色。

没有人回声。天子便转头道：“棠棣之华，鄂不韡韡……”

家宴便开了。

“我晓得！”东祺道，“前面是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是诗经小雅里的篇目，女夫子叫我背过的！”

“甚么东西？”

太子的脸敏捷地涨为血红，生硬地看着近旁的宫人忙忙地拾掇起地上的酒杯碎片，擦拭他脚面和衣角上的湿痕。

将有甚么就要产生似的。

天子放下折子，看他一眼：“不想甚么？”

……

徐令直起家子，膝行到了天子身边，颤抖着声道：“奴婢大胆，先恳请皇上千万不成起火，皇上应了，奴婢才敢说。”

天子扫了眼儿子们。

他的牙齿忍不住悄悄地咬了下，抬眼却撞到劈面天子正盯着本身的两道目光。

四周鸦雀无声。

东宫俄然失火，这家宴天然也偶然再续了。天子命散宴，回了昭德宫。

再过两天，她得了表哥卢归璞的动静，说他父亲这趟进京，启事并非得召，而是从他去的家书里晓得双鱼在鹿苑受伤的事，固然他已经一再夸大说她并无大碍，但父亲却还是放心不下，向天子哀告准予他进京看望，天子准了，才有了这趟的成行。

他的手腕有些发僵，端起宫报酬他满上的面前的素酒，方才抬起手，手指一滑，酒杯竟然脱手而落，打翻在了地上。瓷片碎裂的声音割破耳膜，酒溅了起来，弄湿了太子的朝靴靴面和一块袍角。

十年前他既然走了，挑在这个时候返来，想做甚么？插手那些正觊觎他太子位置的人的行列吗？

世人吃惊。

天子双目死死盯着漆盘里的那套衮冕，半晌没有说话，俄然“啪”的一声，竟将手中那支玉管朱笔从中硬生生地折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