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幸亏这名叫冯小怜的歌伎仿佛也没有兴趣去招惹她们,便临时相安无事。
阿菱见新主子和颜悦色,不由胆量大了起来,不敢去问主子为甚么起得这么早,只是恭谨道:“让阿菱服侍您洗漱穿衣吧。”
固然获咎了卫国私有些可骇,这位殿下也有些喜怒无常,但总比被卫国公看上然后平生在国公府上与姊妹们争得你死我活要强很多些……不,是强多了。
阿谁神采令人很不舒畅的卫国公如何还会召见她?他怎会不知本身是被褚翁留下来的“礼品”?并且还是在这类时候……
……
接过另有些微烫的布巾拭了拭脸部,脑中沉沉的困意被这份温热遣散开,从昨日的豪门民女到本日衣来伸手的糊口,冯小怜心中略有感慨,听到阿菱问道:“娘子可有带衣物?如果没带,不如便穿素……其间留下的那些衣裳可好?”
“莫要镇静。”一个温和的动听声声响了起来,小婢女虽小,却也见过府中多少和顺女子对待下人极其心狠手辣,心中更是不敢粗心,将头低得死死的,口中连连请罪。
冯小怜有些反应不过来地看着那传话的婢女,而一旁的阿菱却早已暴露了欣喜的目光,感觉本身真是跟了一名受宠的好主子,转头一看冯小怜仿佛已经欢乐得傻了,便很机警地往婢女手中塞了些赏钱。
隔断了酷寒夏季的夜晚,重重紫罗纱幔垂落着,在红烛投下的光影中变幻作了迷离的紫色梦境,微红炭火烧得正旺,镶嵌着宝石的铜熏炉中弥散出芬芳的冰片香,却与更加浓烈的酒香叠加了起来,女子身上的脂粉熏香也跟着举手投足间悄悄融入了此中,异化在一起仿佛一个遥不成及的好梦般诱人……
而冯小怜也看清了那阿菱的长相,只见她眉清目秀,肤色略黑,稀少的刘海盖不住额头上生着几粒痘痘,看起来一副纯真懵懂的模样。
她不敢昂首看,却闻声了头顶上传来阿谁降落而懒惰的声音,“昨日不是悍勇得很么?如何才过了一日,便没了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