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幽怨难平”这四个字,冯小怜心中又是格登一声,恼火地想着莫非本身的幽怨之意已是大家都能听出了么?她的胡琵琶弹得天然算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因着一曲便让国公幕僚动了招揽之意,而此时只是在青年口中只落得了个“粗浅”、“还行”,不由让她好活力闷。
******
“阿兄,好久未见,比来过得可好?”
她如何能痴钝到方才阿菱都已经说得如此直白,本身都还没有发觉?
宇文直看着水波之上盈盈立在船头的少女,不由一怔,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而此时小舟已渐渐靠近了画舫,然后悄悄靠了过来。
侍卫固然抬高了声音,但是在这温馨的船舱内,却仍然清楚地钻进了冯小怜的耳中。
宇文直皱起了眉,并没有想到她会给出这个答复,一时也不知她是真的不知还是在装聋作哑,而青年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看起来对其间说话一丝兴趣也无。
青年看着她,眼眸中却涓滴没有冷傲之色,只是淡淡回道:“不必多礼。”
“你却与之前有些分歧。”青年挑眉说道,“你之前就从不玩这些故弄玄虚的把戏。”
宇文直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赋闲数年,读了些书,虽比不得阿兄博学多才,也懂了很多事理。”
青年仿佛对胡琵琶很故意得,淡淡说道:“技艺粗浅,唯其音却有幽怨难平之气,暗合《陇头歌》飘零茕茕之意,意境还行。”
冯小怜定了定神,将情感全然平复,这才抬起眼,莞尔一笑道:“小怜可不敢没大没小,如果有,也是殿下惯出来的。”
不过她却随即留意到方才宇文直并没有自称“孤”,神态模样也没有了昔日的阴冷古怪,各种迹象,让冯小怜的猜想更近了一步,心中暗自警戒。
宇文直心中一动,眉梢微挑,道:“阿兄,无妨出去看看是何人弹着胡琵琶?”说着,他便起家走出画舫,来到船头上,青年却未起家,只是悄悄坐在原位,望向琵琶声传来之处。
他紧紧地盯着青年,一字一句地说道:“力多则人朝,力寡则朝于人,故明君务力。”
她心中猛地一跳,下认识想到这或许就是这场宴席的重头戏?一种模糊的心悸奉告她即将会有甚么伤害产生,让她的呼吸都有些不顺,方才被酒液熏得微红的脸颊垂垂变得惨白,唯有低垂着的眼眸亮了起来。
对上了青年的目光,宇文直微微眯起眼,心想为甚么这么多年畴昔了,本身还是下认识会对这双眼眸感到一丝……害怕?
看来宇文直早就对她起了狐疑了,只是她的一应来源翻来覆去地查,也是只要在百里酒坊的那几年,让他才没有等闲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