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缩在屋内相拥颤栗的歌伎们听得这一声落水声响,心尖儿一颤,不知是该如释重负还是噤若寒蝉。
楚六与阿缨对视一眼,不明以是,半晌后,楚六踌躇着问道:“褚翁,这少女……但是有甚不当?”
她的声音愈发颤抖,几近没法成声,宇文直本来只是不为所动地冷眼看着,眼眸余光却刚巧瞥到牙床上还散着一件绯色的织斑斓花衫子,他看着少女身上半旧的素衣,眼中俄然寒光高文,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簪子,往地上狠狠一掷。
少女收回击,荏弱斑斓的脸上神采极其安静,仿佛只是顺手拍了只蚊子般,只是睫毛微微一颤,泪珠便落了下来,她拔下头上发簪,将锋利一头对准本身白嫩的脖颈,堕泪当真说道:“殿下,小怜却不是你设想中的那种……女子……”
挥手让仆人不再跟从,宇文直步入琴园,偶然去赏识院中的清幽景色,只是独自推开主屋的门,他晓得那位善弹胡琵琶的少女已在其间侯着。
宇文直脚步一顿,低下头看着那方碧波泛动的湖泊,淡然道:“趁着湖面还未结冰,喂鱼吧。”
不过冯小怜还是有些不解卫国公对绯色的深恶痛绝……如果她真的傻傻穿上那件绯色衫子,想来那在院门前惨痛哀嚎之人便是她了。
但是尚未等他细细打量,少女竟是一把将他用力推开,咬着唇,声音微颤说道:“请……殿下自重……”
这两个字仿佛中午愈发刺眼的阳光,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眸。
说着,他也不待少女答复,便径直往牙床走去。
……
附:
她话还未说完,宇文直便几步走到牙床前,一把将她扑倒在牙床之上,薄唇的笑容有几分冷意,又有几分暴虐的讽刺,“我便是卫国公。”
帷幕重重挽起,只见六角屏风的牙床前,红绡纱帐悄悄垂着,却模糊瞥见一个背影,排闼时窜进的北风吹拂过纱帐微微飘起,却瞥见那少女竟衣裳半褪,暴露一抹香肩,在红绡的映托之下竟是乌黑得惊心动魄!
此事太巧了,巧得变态。
绯色。
这位新来的歌伎,究竟是一个如何的人?
但是,屋舍内的气象,却让他惊住了。
……
统统都是因为天和二年在沌口与陈国一战,宇文直败了。
仅仅是有些酷寒罢了。
宇文直抬开端,望着刺目却毫无暖意的夏季阳光,眼眸深处的阴冷之色愈发浓烈了起来。
女子们群情着,惊骇着,猎奇着。
侍卫并没有如同小婢女般因为此中冷厉意味打一个寒噤,只是安静应诺,然后问道:“那房中之人如何措置?”
没有人敢去探听究竟产生了何事,却模糊晓得素娘之死与那位新来的歌伎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