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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三今后出发回长安。”
不是水鬼,也不是刺客,借着敞亮的月光,一个少女吃力地爬上了岸,看她手脚并用的狼狈姿势,明显是已经没有了力量,到了岸上时便精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湿透了的朱红色裙裳像是金鱼的鱼尾,长长的青丝散开,在落雪的场景之下,竟然有一种非常的素净。
“这么仓促?我不明白,那此次出使究竟有何目标?”
高长恭看着浩浩大荡的多量人马,目光在高纬身后的穆黄花和胡玉儿身上逗留了半晌,然后走出水榭,在高纬身前单膝跪下,沉声说道,“陛下,事有蹊跷,请三思。”
听到此言。高长恭不由苦笑,“她……”
即便当时他们再如何相敬如宾没有任何超越,当朝重臣与后宫宠妃于夜深人静时私会,不管如何任凭说出一朵花儿来,都是天家最没法容忍的丑闻。
“喂,殿下!”李询傻了眼,有些焦心肠上前,抬高声音道,“就算你再如何一见钟情,人家也是齐国天子的宠妃啊,你这、这也太狂放不羁了……”
破裂的大门收回霹雷的声响,而水榭当中,飘出了满室的香气,高长恭临窗而立,身边空无一人。
冯小怜用双手抱着胳膊,感受睫毛上的水珠都快结冰,下湖冬泳登陆吹雪的酷寒让她的四肢都已经麻痹,她勉强展开眼,看到了宇文达,然后看到了一旁喋喋不休的李询,怔了半晌,然后摆脱开他的度量,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多谢代王相救。”
归去九龙殿的路上,他微微侧着头,望着沉寂如镜的湖面,雪花落在水面垂垂结成了冰,虚幻倒影着月光,他笑了笑,感觉这座齐国的皇宫美得过甚,待着却不知有多无趣。
宇文达看着她,像是看着一个本就遍体鳞伤还要逞强的小孩,固执得令旁观者都为之落泪,本身却恰好强撑着暴露浅笑。
宇文达悄悄呼出一口红色的烟气,将手放在唇边暖了暖,沿着河边的回廊渐渐地行着,李询掉队他半步,在一旁看他的神采。说道,“殿下,你的表情不好。”
帝王心。
“傻不傻。”冯小怜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是这个少年身上老是有一种让人安宁淡然的气场,她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当时在贩子间与他相处时的天然,但是恰好就是如许天然的话语,让她俄然掉下了泪来。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而冯小怜的了局恐怕不会是得宠那么简朴,便是当场赐死都是再普通不过。三千宠嬖?万千宠嬖,都抵不过“叛变”二字划下的沟壑。
宇文达望着面前纷繁扬扬的落雪。不知不觉暴露了一个暖和的笑容,随即他想起了甚么。这个笑容垂垂地消逝了。
“砰”地一声,水榭的大门被侍卫直接撞开,高纬满脸冷酷地看着大门猛地翻开,风声呜呜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