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比民气更可骇的是甚么?
“我没有雪夜在湖里泅水的爱好。”冯小怜将他为她披上的衣裳还给他,擦干了眼泪,轻声说道,“以是当然要把阿谁躲在幕后偷笑的家伙丢下湖里,让她也晓得这感受不太美好。”
宇文达伸脱手臂将她谨慎地揽在怀里,这个拥抱没有太多好梦成真的欣喜,也没有相思如狂的痴缠,就像是见到一个久别相逢的好友,放心,暖和得像是夏季里漏下的阳光。
“傻不傻。”冯小怜忍不住笑了起来,或许是这个少年身上老是有一种让人安宁淡然的气场,她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当时在贩子间与他相处时的天然,但是恰好就是如许天然的话语,让她俄然掉下了泪来。
即便当时他们再如何相敬如宾没有任何超越,当朝重臣与后宫宠妃于夜深人静时私会,不管如何任凭说出一朵花儿来,都是天家最没法容忍的丑闻。
一旁的李询看得已经目瞪口呆。
“走吧,三今后出发回长安。”
她想起当时在贩子间两人嬉笑打闹,分享着同一个胡饼,然后坐在星光下喝酒,转眼间她却已经是敌国祸国殃民的宠妃,还未沧海桑田却已物是人非,人生难如初见,光阴难以倒回,此中苦处让她感觉心口都模糊作疼。
李询给了他一个更矫情的答复,“心若琉璃,也会被灰尘招惹。”
他问道,“惊骇吗?辛苦吗?”
人间最致命的毒是鸠酒,饮者不消半晌便会毙命,而比这人间上最致命的毒更可骇的,是民气。
不是水鬼,也不是刺客,借着敞亮的月光,一个少女吃力地爬上了岸,看她手脚并用的狼狈姿势,明显是已经没有了力量,到了岸上时便精疲力尽地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湿透了的朱红色裙裳像是金鱼的鱼尾,长长的青丝散开,在落雪的场景之下,竟然有一种非常的素净。
归去九龙殿的路上,他微微侧着头,望着沉寂如镜的湖面,雪花落在水面垂垂结成了冰,虚幻倒影着月光,他笑了笑,感觉这座齐国的皇宫美得过甚,待着却不知有多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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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长恭看着浩浩大荡的多量人马,目光在高纬身后的穆黄花和胡玉儿身上逗留了半晌,然后走出水榭,在高纬身前单膝跪下,沉声说道,“陛下,事有蹊跷,请三思。”
就在这时,火线即将结冰的湖水“哗啦啦”地一阵出水声,从水里蓦地钻出了一个湿漉漉的人来。
宇文达悄悄呼出一口红色的烟气,将手放在唇边暖了暖,沿着河边的回廊渐渐地行着,李询掉队他半步,在一旁看他的神采。说道,“殿下,你的表情不好。”
……
“砰”地一声,水榭的大门被侍卫直接撞开,高纬满脸冷酷地看着大门猛地翻开,风声呜呜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