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阀风流_第九章 针锋相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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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本身偶得的那一题,便笑道:“县丞说你冒充士族行凶,你说县丞与人勾连谗谄于你,我也不来论你们谁是谁非。我有一题,若你答中,非论你现在是否是士族之身,都不再究查你伤人之罪,还会将你所言之事,一查到底。可若你答不中,那便各治其罪。你可,敢答?”

而堂后远处,还在不断的传来朱府君的奖饰:“妙哉!”

堂中传来一声轻喝,在堂案右边坐着一小我,着县丞打扮,是个年约三十有许的中年男人。面色微黑,唇薄眉厉,倒是有股子不怒自威。

他只好上前,嗡声答道:“徐节在此!”

宽服男人伸指靠了靠嘴,穿出后堂,行向堂前,人未至,声先闻:“好个夫欲张狂,六合使其灭亡。敢问,何为张狂?”

“府君……”

说完,他退回原位,屏心静气,目不斜视,不见骄,亦不见燥。就连一双晶亮的眼睛,也仿佛正在含着烟云,有些雾蒙。

“诺!”

自汉建国之君刘邦以来,便对世家精英后辈极是忧厚,百官上朝都不必向天子膜拜。到了魏晋期间,世家更是自重身份,这县丞只是个八品浊史,非是太子洗马、中书舍人那等清官,普通都是由庶族豪门后辈充当,刘浓当然不会向他下跪。

朱府君眉头轻皱,仿佛正在想,刚才说到哪儿了。沉吟细思,却怎生也想不起来,心中更怒,把那县丞一撇,颤颤危危的怂包样儿,果然是个德行势孤的。再一看刘浓,但见他站在堂中,受世人环围捭阖而视,却不卑不亢,沉寂风雅,轻风拂过葛袍,引得袍角如徐而展。

“栽脏嫁祸,凶顽无耻。夫欲张狂,六合,使其灭亡!”

“诺!”

“妙哉!”

差役头一脸的惊奇,事关士族,府君还没过问就要收监,大有不当啊,何如县官不如现管,这拿人也在县丞的职责以内。

辩难、清谈!

真是干脆利落,朱焘抚掌而赞,摆布一阵盘桓,似在酝酿,半响,朗声道:“子曰:不患无位,患所未立;不患已知,求为可知也。请引老庄玄经而答。”

刘浓沉吟数十息,情不自禁的绕着堂中纹石而行,木屐踏了十八响,猛地眼睛一亮,答道:“天之道,损不足,而补不敷。人之道则不然,损不敷以奉不足……”

临风欲去,真云泥也!

刘浓朝着县丞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士族后辈,上不跪大人,下不倾百姓。只跪六合与父母,县丞何惊?”

朱焘初听他引老子之言,略显生涩,更仿佛有些文不对题。可经他这一补释,细细咀嚼,只觉回味无穷。似秋风拂过大江,又仿佛正置身于苍茫云海,迎头有得一轮红日高悬,照得人身心明朗。他自小便经文习武,本想入军,提马而逐中原。何如家属不依,反倒让他来这石头城,当个闲得蛋疼的府君,心中烦闷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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