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裒怔住!
孙盛深有同感,用衣袖抹去额间细汗,放目而致远,见得远方有山更秀,再瞅瞅四周,除却松便是柏,亦无甚出奇之处,遂奇道:“怪哉!此山非名山,亦不见雄浑娟秀,为何葛侯会择此而居?”
褚裒同意,遂命大部侍从守在山下,只携两名武曲上山。
刘浓面对褚、孙二人歉然一笑,随即踏入篱笆墙中。
来人抱着树稳住身形,低头道:“首级,小人回禀……”
经得一起烟涤水洗,褚、孙二人颓态俱去;挥袖踏屐间,高视阔步,尽显荣光抖擞。
“格……”
闻听此言,跪坐于矮案一侧的年青俊妇忍俊不由,嘴角浅浅一弯,放笑;随后缓缓起家,眯着眼渐渐回顾,只得一眼,惊赞:“果然美郎君矣!”
有侍从跨前一步,指着渔夫喝道:“渔家,胡说甚!”
一名败落户低笑道:“竹叶青不淡,那可浓着,割喉呢!大哥,为何昨夜我等……”
这时,斜坡上方窜下一人,将临目标地时,刹不住脚,目睹即将滚下。
褚裒双手一摊,苦笑道:“瞻箦,绝色矣!我等不及矣,形愧尔!”
首级见之大怒,几个纵跃跳至近前,一耳光将来人扇得原地打转,而后突觉本身所扇耳光声甚巨,眉头倒竖,沉喝:“禁声!”
“啪!”
“咦!是你……”
半山腰。
“甚好!”
名号真长……
再将手一摆作引:“郎君,请!”
渔夫点头道:“我不识得贤侯,我是来谢鲍仙姑!”
年青俊妇嫣然一笑,恰若牡丹雍容尽开。
三人行得一阵,木屐底部沾满泥土。
嗯……
唉!
渔夫一愣,再退一步,点头道:“山中无仙,水中无龙!这位郎君,你错咯!”
孙盛将木屐在野草中一阵擦拭后,抬脚试了试,感觉轻松了些,笑道:“瞻箦,季野,走吧!山虽不高,亦需一气而登顶!”
稍顿,再道:“嗯,我之问,你已答。另有两问,汝可愿答之?”
三人闻言皆惊,转而齐齐打量渔夫。年约三十不足,脸孔红润,眉长唇厚,三寸短须沾满露水,提着渔的手极是粗燥,满腿是泥。
刘浓目光缓缓回收,尽敛于眼底成一点,霎那间星辉灿烂,随后垂垂泯没,而脸颊却微微皱起,笑意则层次逐展,朝着室中揖手道:“敢问葛侯,鱼汤可鲜美……”
褚裒心奇,半月前,曾闻温峤散侍与刘侍中齐齐来访,葛侯只留温散侍吃得一顿湖鱼,而对刘槐刘侍中则见而未见,使其喝得一夜北风!莫非传闻有虚?怪哉!莫若上前一试,遂迈前两步,朝着墙内一个揖手,而后对青衣侍从道:“钱塘褚裒携友拜访葛侯,尚望通秉!”
两人赞声刚落,一个声音便从林间渐渐传来。世人随声看去,便见一名渔夫弯身行于泥草道中,头顶竹笠,身披苇衣,下摆半缠腰间,穿戴麻鞋,挽着袖;右手则提着一根草绳,几条青鲤正在绳端晃来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