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刘浓废解,遂笑道:“本日既不是正式乡评,多数便是各自随便行雅,有甚好谨慎的?”
“惭在何矣?”
说罢,她渐渐阖首,倾身对郗璇道:“顾荟蔚!”
这时,一缕琴音直拔,遥遥扶向九天,愈拔愈高,越升越急,蓄势达到顶颠;惊得统统人都放目极望,却只闻琴音不见人。倏尔,一叶冉落,悠悠、恍恍,欲徐却飘,似辗还绕;似坠而非坠,似竭而非竭;模糊有手撩拔心头,扯着一根细线,牵、牵、牵!
夜月静作魂,春虫默无声。
陆舒窈神采更朱,可神采却正然,答道:“岂敢,物有擅专,人有善于,与郗姐姐弄笔,岂不羞惭!”
“不对,七哥琴亦如书,意在不羁,行琴之时专注于起伏;此琴,曲风极古,变更之时,若行云似流水不着陈迹,不会是七哥。掌帘,我要看看……”
下得车来,陆纳朝着侍从低语几句,便拉着刘浓避在一旁。陆氏侍从则围着牛车一阵忙活,未几时,竟将车厢给拆了,空空荡荡的只余半截。
“祖言之酒,已然知音!”
陆纳嫌跪坐着累,曲起一条右腿,手臂撑着膝盖、支着头,面红如坨,笑道:“瞻箦,你且说说,我如何知音?我本身竟不知焉?”
“仙嗡……”
刘浓由心的笑着,跳下车辕,疾步迎上,揖手笑道:“见过祖言兄,我正欲前去虎丘,怎地,祖言不去?”见他拿着酒壶猛灌,又道:“晨初喝酒需得少量!”
小婢挑帘,映出车厢中的小女郎,十三四岁年纪,梳着十字髻,乌黑的青丝挽在脸颊两侧成环,夹的面庞小小的。长得极是精美,细细的眉,巧挺的鼻,小小的嘴;跪坐于车中,虽不辩身材,可亦有小荷尖翘,水腰柔嫩如柳;穿戴一身鹅黄襦裙,明光皓洁且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宛约。
踏上牛车辕,望了一眼虎丘的方向,正筹办进入帘内,却见远方行来一辆牛车。车辕上坐着个漂亮的少年郎君,手里捧着酒壶,身子歪歪的靠着车蓬壁,一条腿蜷在辕上,另一条腿则跟着车轱轳晃来晃去。
刘浓回身一看,只见那竖木被本身劈得伤痕累累,蓦地一愣,随后晒但是笑,说道:“昨日已去,就算稍有不快,此时已然尽无!”
开朗的声音道:“我尚不知,嗯,琴风直追嵇叔夜,定不会是知名之辈。我吴郡之地山俊水秀,善养洁人雅士尔,稍后致虎丘一叙便知!”
内里空间颇大,二人对坐亦不显挤。车开着窗,凌晨的徐风拂进,惹人清爽。陆纳半靠车壁,打量着刘浓,突地笑道:“瞻箦,你本日要谨慎!”
郗鉴挥手道:“那是她见的俊彦过少,届时,我邀瞻箦一同前去。汝不知,瞻箦最善于非是清谈与茶道,而是咏诗!到时,瞻箦风折群英,我倒要看看,璇儿动心不动心!”再心道:昔年上巳节,你不恰是被我如此捕获的嘛!